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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我们来到举世闻名的泰姬陵。

    对于现代的中国年轻人来说,对印度皇帝最熟悉的就莫过于阿育王与沙贾汗了,前者是因为那部宝莱坞大片,后者便是因为泰姬陵——或者说,是由于“爱情的力量”。

    沙贾汗是莫卧尔王朝的第五代帝王,在他还只是一个15岁的王子时,已经娶了蒙泰姬玛哈尔为妃。他对她宠爱有加,并在登基后立她为后,称她为“宫中翘楚”。后宫佳丽三千,但是据皇室记载,沙贾汗几乎把所有的夜晚都用来陪伴皇后,这简直是超越了印度人可以想象的浓烈爱情。他一生征战不休,但在战争的间歇,他会第一时间回到皇后身边,陪她喝酒、抽鸦片、观看歌舞,享受最奢靡最慵懒的婚姻生活。似乎只有同蒙泰姬在一起,他才觉得真正得到了休息,才对自己的征战成绩真正感到自豪。

    蒙泰姬宫殿里收藏的首饰、香水、来自世界各地的礼物,足可以买下一座岛屿。而她回报丈夫的,便是无尽的痴情与无怨的生育——她为他先后生下了十三个子女,并在第十四次生产时难产而死。

    那一天是1631年6月7日,这是一个和湿婆流泪同样重要悲戚的大日子,沙贾汗在这一天心痛神伤,感觉生命的一部分也随着心爱的皇后离去了。他在服丧期间,下令宫中不许佩戴首饰,不许用香水,哀伤使他很快地苍老。两个月的服丧结束后,他下了一个决定:要建造一座世界上最美丽的陵墓来安葬蒙泰姬,以永恒的建筑来祭奠永恒的爱情。之后,他耗尽心力物力国力,亲自设计主持,用了整整22年,终于建成这座举世无双的宏伟皇陵,成为世界建筑史上的奇迹。

    整座围墙由大理石与红砂岩建成,进入前要搜身,不许带包,不许带电池,手机要关机,可以带照相机但不可以带摄像机,要脱鞋或是套上鞋套。

    在换鞋套的时候,我看到那红白相间的宏伟门楼前,有个盘腿而坐的巫师在吹笛,穿黄色衬衫白色裤子,戴着红色的包头。

    我数了一下,地上的乐器共有九件,形状相似而大小不一,两头长中间圆,有点像我国云南的葫芦丝。他身前的竹篓里,正有一条蛇扁着脑袋探头而上,随着音乐扭来扭去。当蛇头转向我的方向时,我与它冷漠地对视,却不能辨清它究竟有没有留意我。

    蛇的眼神毒辣而空旷,看得久了,会叫人不寒而栗。这次我抢在小辛之前抛了张纸币在巫师的地毯上,却只匆匆拍了一张照片就离开了,因为不清楚多少数目合适,怕他会继续追着我要——有一条蛇作帮凶,要多少小费都是理直气壮的吧?

    泰姬陵的视觉设计是建筑史上的一项典范,从围墙大门外遥望泰姬陵,会觉得很壮观雄伟;但是越走近大门,望过去泰姬陵会变得越袖珍,端庄地镶嵌在大门中央;但是一步踏进门来,迎面见到月光般美丽出尘的泰姬陵远远伫立于湖水那端,却又是精美壮观的了。

    我忍不住“哗”地一声,几乎屏息。明媚的晨光下,那半圆型的陵墓在彼岸泛着珠贝的柔光,美得触目惊心。庄严,静穆,圣洁,忧伤,母仪天下……

    语言在这样的绝美前会变得乏力。或者,惟有印度诗人泰戈尔的那首《爱者之贻》,才可以形容其万一:

    “沙贾汗,你听任皇权消失,却希望使一滴珍珠的泪永恒。岁月无情,它毫不怜悯人的心灵,它嘲笑心灵因不肯忘却而徒劳挣扎。沙贾汗,你用美来抗争,给无形的死神戴上永不凋谢的王冠。静夜无声,你在情人耳边倾诉的悄悄私语已经镌刻在永恒沉默的白石上。尽管帝国皇权已经化为齑粉,历史已经湮没无闻,而那白色的大理石却依然向满天繁星叹息说:‘我记得!’‘我记得!’——然而生命却忘记了。生命必须奔赴死神的征召,轻装启程,把所有记忆都留在孤独凄凉的美的象征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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