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兰说:“警方好像基本排除了他作案的可能。”
邓潇冷笑说:“这个年代,什么都专业化,包括杀人。秦淮有足够的钱买杀手。”
那兰忽然问:“我第一天去秦淮家上班,午饭在个叫‘螺居’的海鲜小馆,有人给秦淮打来了电话……”
“是我。”邓潇坦白的惊人。
“你在监视、跟踪秦淮,或者我?”
“我还没有无聊到那个地步。要找到秦淮在哪里吃饭比自己张嘴吃饭还容易——湖心岛上总共就那么几家饭店,谁都知道他更喜欢去哪家,我打电话一问老板,就知道他到了没有。”
“这么说,你是秦淮在明处的敌人?”
“但我从不做违法的事,相反,我在寻求正义,搜集证据,要让像秦淮这样的奸险无情之辈现原形。”
“我不知道你这三年来收集到多少证据,但是,会不会,你把精力过多地放在了秦淮身上,忽略了一些别的可能?”那兰听上去像是在为秦淮开脱。
邓潇点头:“当然有可能,你能举个例子吗?”
“比如司空晴,我可以证明,她也倾慕秦淮,敌视宁雨欣……”
“和你。”
“甚至邝亦慧。”那兰懒得多辩解,司空晴根本不需要把她树成情敌的靶子。但是,如果司空晴对秦淮的感觉能回溯三、四年,那么邝亦慧的失踪可能也和她有关。尤其,她有“不择手段”的标签。
邓潇又点点头,说:“这倒是个新的角度。但是,因爱生妒杀人的事,好像太戏剧化。”
那兰心想:这一切,还不够戏剧化吗?
邓潇说:“你听我慢慢告诉你,就知道,真正会让你疑惑万分的,是秦淮。”
那兰这时才注意到,邓潇的身边有个信封。他从信封中取出了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那兰认出了,泳装的美女,袅袅婷婷,是宁雨欣。照片边上是一小片剪报,从灰黄的颜色看,颇有些年头,标题是《春运会游泳赛事落下帷幕,宁雨欣少年组独摘三金》。标题边有少年宁雨欣的青涩照,泳镜架在额头泳帽外,绽放的笑容。
邓潇看一眼那兰的反应,那兰面如止水。
他又从信封里拿出一张照片,另一个泳装的美女,明丽之色映亮昏暗茶室。那兰发现邓潇放照片的手在颤抖,抬头看去,深深眼窝一片湿润,她问:“邝亦慧?”
邓潇又拿出一片剪报,一样是陈旧报章,标题是《泳赛新星涌现》,副标题是《羊城激流杯游泳大赛高中组诞生“小五朵金花”》,一张合影,五位花季少女,标明“囊括高中组全部项目冠军的‘五朵金花’,左起:荀美静、董洁、邝亦慧、李海琴、杨乐。”
邓潇的手再次伸进信封,但顿了顿,注视那兰。那兰摇摇头,说:“免了吧,我不需要重温我过去‘叱咤泳坛’的辉煌。”这类的报章,关于她的,爸爸收集全了,他却再也看不见了。
“这些,对说服你,是否有帮助?”邓潇问。“另外你可以回忆一下,你找到写作助理这份工作的过程,比如招人的广告,是不是针对你的。”
“秦淮找的写作助理,都有着很强的游泳背景。”那兰想不出是为什么,除了记起第一次见面时,秦淮的确问她有没有带泳装,当时的感觉,那不过是千百条秦氏轻佻语录中的一句。“的确,招人的广告一直贴到我们宿舍门口,也送到我的邮箱里……”
“是不是很可疑?是不是个很严肃的问题?秦淮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些水性很好的女孩,却沾上了不幸?”
“你想说服我,回到秦淮身边,做宁雨欣没有完成的事,证实是秦淮一手导演了邝亦慧的失踪案,甚至,宁雨欣被杀案。”
“在你还没有爱上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