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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发白,天快要亮了。

    这是舒子寅上岛以来最沉最香甜的一次睡眠。人在生活中无论做着多么重要的事,无论朋友如何众多人际如何宽广,只有爱情来临的时候,他(她)才会在回望中见到以前的漂泊与孤独。

    舒子寅醒来时,窗上已爬满明晃晃的阳光。她听见了蝉鸣声,听见了满岛的绿叶在风中的吟唱声,甚至听见了蓝色的湖水下鱼群的呢喃声。她睁着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像儿时的暑假一样,醒来后先想一会儿起床后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然后才一翻身跳下床。

    她坐在镜子前梳头,她将瀑布似的长发在头顶盘了一会儿,然后又全部放下来。她将衣橱翻得乱七八糟地找衣服,她一下子成了一个毫无主见挑三选四的女孩,最后,她走下阁楼时,穿着一条方格子的短裙和白色T恤,给人一种要去打网球的感觉。

    洪于的房间门大开着,显然他早已起床了。他曾经说过,从他遭遇破产并重新奋斗开始,15年来每天早晨6点起床已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云儿正在收拾房间,看见舒子寅走进来,她说主人在湖上开快艇玩呢,主人安排了,叫你在露台上坐一会儿,我立即给你送早餐上来。

    舒子寅来到露台上,望见蓝色的湖面上闪着细密的光波,一艘快艇正在高速冲刺,湖面上被犁出一道道白色的深沟。那快艇在远处划出一道弧形,在转弯的时候船身倾斜得很厉害,船舷的一边已经与水在一个平面上,而白色的浪花刹那间将驾船人的双腿笼罩。那是洪于,他驾着快艇在湖水兜风,伍钢和鲁老头站在岸边,不断地举起双手向他叫好。

    这种景象在人生混沌的长途中并不常见,舒子寅感到眼眶发热。云儿已在叫她用餐了,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转过身来,在露台上的小圆桌旁坐下。

    云儿说:“舒姐,你今天真美!”

    舒子寅的脸一下子红了,仿佛感到云儿已知道了什么秘密似的。她望了一眼这个懂事的女孩说:“谢谢!”然后便心神不定地用起餐来。

    连续两天,别墅里仿佛照耀着异常的光亮,这些光亮由湖水、太阳、云彩、树叶的绿和玫瑰的红交融而成。在延伸的走廊和逐级爬高的楼梯上,仿佛有某场音乐会的余音在流动。

    如果说,这别墅里藏有鬼魂的话,那么,在爱情的足音中,鬼魂也退缩到更深的黑暗中去了。连续两天,别墅里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的动静,舒子寅眼中曾有过的恐惧的影子和冒险的倔强,更多地被柔水流溢而代替。尽管这柔水下面是不知以后该怎么做的惆怅,但爱情的发现毕竟如天文学家发现了一颗新星一样使人兴奋。

    夜里,他们会坐在露台上,依偎着将夜送到万簌俱寂的深处。舒子寅的一只手被捂在洪于的双手中,像一只不再飞翔的鸟,它栖息下来,在两只合围的手掌中找到温热的巢。他们的手指交缠着,她的掌纹的河流仿佛正流向他的掌纹中去……他们早早地便打发云儿回房睡觉,能够望见这露台的他们最多只允许是星星。

    夜凉如水,该回房睡觉了,舒子寅将手从洪于的两个手掌中抽出来,她看见他暗黑中的眼睛闪闪发亮。在房门口,他们拥吻着互道晚安。

    回到阁楼,舒子寅先在书房里翻看了一下白天的写作成果,她对这两天来写作上的突飞猛进感到满意。然后她进了卧室,关上房门之后,空气中有一股异常的气味,她想这也许是喷过空气清新剂的缘故。她走进浴室洗澡,在水雾弥漫中突然感到头晕,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她挣扎着爬出浴缸,来到卧室的床边,揭开被子的一角便钻了进去,她想睡一会儿也许就好了。

    仍然是头晕,她张了张嘴,感到口舌发干,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了?她翻了一个身,在被窝里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像是一根木头。她迷糊地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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