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到打颤的停尸房里,我呼的气都结出白毛了,巴不得早点离开。可报告上有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又继续看下去。在报告中,提到了一颗碎牙,那不是人类的牙齿,而是中华田园犬的牙尖。那颗牙齿断在尸体的胸腔里,在烧化时,狗牙就被化掉的焦肉粘在了尸骨上。
中华田园犬其实就是村里的土狗,这种狗天生就喜欢啃咬物伴,有时它们更会咀嚼石头令牙齿磨损甚至断裂。有些较活跃的土狗更会四处跑撞而把牙齿撞断。报告上只写了客观的化检结果,没有做任何分析。可我马上想起来,一个月前肖卫海放狗咬我们,他的两只黑狗那么凶,除了他还会有谁?
这样一来,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之前,我们以为吴阿公是偷了照片才遇害的,但会不会是吴阿公被狗咬到奄奄一息,狗主人为免责才火烧尸体呢?这种事并不罕见,我刚来马场村当老师时,听村民提过,以前有家人没把狗拴好,狗把隔壁家一岁大的小孩咬死了。就是因为这件事,村子里才把狗拴好,没有一家随便把狗放出来。
我一边收起报告,将它放回原处,一边醒悟地想:“难怪尸体会被翻来翻去的烧掉,原来是想消灭证据,不让人一眼看出尸体曾被狗咬过。不过我记得王金贵说过,吴阿公是被掐死的,会不会是肖卫海阻止他喊救命,所以痛下杀手?”
我刚把报告放回原处,隐约地就听到远处有声音,于是赶紧小跑上楼,朝女厕所奔去。进到冷冰冰的女厕,我尿意下涌,这才想起来这边的目的。匆匆解决了小便,我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头也不回地跑进住院楼,这时就听到欧阳新在接电话,好像是武陵春打来的,那语气肯定是拿到照片了。
刘琴见我回来了,小声问:“怎么去这么久?”
“先别管我!是不是武陵春打来的电话?照相馆开门了吗?”我反问。
“是吧。”刘琴点头道,“不过洗照片还要点时间,武陵春叫我们在医院等她一个小时。”
“找到了就好!”我低声道,“对了,我刚才去了停尸间……”
“你不是去厕所吗?”刘琴打断。
接着,欧阳新挂了电话,看我们在窃窃私语,便问:“怎么了?”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眼神呆滞的王小龙,心里一阵难过。想了想,我就把欧阳新和刘琴叫出来,把狗牙的事讲出来。欧阳新和刘琴都责怪我太冲动了,万一被捉到,或者真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警察又要怀疑我是幕后黑手了。我人都溜出来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忙问大家的意见,是不是都认为肖卫海的狗把吴阿公咬得快死了,所以才放火烧掉尸体。
欧阳新认同:“这就说得通了,要不然放火烧尸体干嘛?当然是掩盖真相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点头道。
“那吴阿公怎么会被咬?肖卫海的狗不是在果园那边吗?这么说,吴阿公去果园找过肖卫海?”刘琴问。
“这就要等武陵春那边的消息了,吴阿公和肖卫海没有交情,他去那边,肯定是因为照片的事。”我分析道。
“哦!这就难怪了!”刘琴幡然醒悟,“一个月前,肖卫海被人用枪打伤了,居然同意不报警!他是不是怕人家查他家的那两只黑狗?”
“还有那只手。”我补充道。
随后,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武陵春姗姗来迟,一见面欧阳新竟主动向她告之尸检报告的事。武陵春害羞地脸红了一会儿,然后就把照片交过来,叫我们仔细观察照片。在那张照片上,欧阳新正从教学楼走下来,后面跟着一群小学生,背景是在马场村小学,没有什么特别的。我看了半天没看出端倪,索性让刘琴去看,她初来乍道,也许能看出点问题来。
走廊上不时有医生经过,我看见王金贵在尽头走动,一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