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蕙来书店次数变得频繁,甚至陪嘉旻去医院复查。嘉旻拆除石膏那天,他俩请我跟柯刀到饭店里搓了一顿,酒至半酣,向我们宣布在一起的消息。
“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在为我们相遇做铺垫。”宁蕙说。嘉旻在旁边嘿嘿憨笑。
“我没觉得。”我直截了当道。柯刀如往常般游离,观察自己手臂上新长出的一根白毛。
“讨厌!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宁蕙笑道。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出了问题,我夹在当中会很难受。”我说。
“说得我们一定会分手似的。”宁蕙轻轻给我一拳。
“蕙蕙刚忙完赛季,我和她打算到沃德岛度假,明天就出发。”嘉旻说,两个人的手已缠绕在一起,“所以,今天也算给我俩践行,大家高兴点!”
在接下来数月里,我共收到三十多封来自沃德岛的信件、明信片。
嘉旻和宁蕙在海边租了幢别墅。清早,两人漫步海边,执手共看潮起潮落(信中原话)。喝完下午茶,宁蕙搬出电脑在阳伞下创作小说,嘉旻则躺在沙滩上注视着她,然后在不知不觉中睡去,醒来时,宁蕙已准备好丰盛的晚餐。到了夜晚……明信片和书信上没有提到,我靠。
从信封里附着的照片中,我感受到两人的浓浓爱意。掐指一算,他们在一起已有三个月,这着实创下纪录,也让我不禁疑惑:宁蕙转性了?嘉旻真的是宁蕙要等的真命天子?
就当我认定自己先前是瞎操心,杞人忧天的时候,现实再次给了我一个大耳光:八月初,嘉旻和宁蕙从沃德岛返回,分道扬镳,不再往来。
这过山车坐的!
我被两人搞得神经衰弱,分别约两人出来聊天。
“我还是爱他的。你知道他看着我写东西时,我的心有多静吗?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宁蕙看着杯中酒,眼神呆滞,“可是我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跟他走下去,我努力过,真的努力过,却做不到……”
当晚宁蕙喝挂了,在新男友护送下回家。
我想宁蕙没有骗我,以她的性格和经历,根本用不着为一次分手寻找借口。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本性难改,有些事情是努力不来的。
在另一间酒吧里,我约见嘉旻。
“没想自己仍是个过客。”整个晚上,嘉旻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尔后闷头灌酒,一直到天亮,吐得脱水送进医院,酒精中毒住院一周。
他原以为自己会和宁蕙一路前行,原以为失控的人生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
重拾的信心再度破碎,也就离崩溃不远。
雇佣叶小枪杀死宁蕙后,嘉旻只怕也会选择轻生。
果然像预期那样,我成了夹在中间的人。
无论如何,我不容许惨剧发生在朋友身上。
然而,摆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几乎无解的问题:如何阻止叶小枪?
这是连柯刀都没把握做到的事情。
嘉旻买凶的第二天,我找出许久未穿的西装,对镜子练了一小时笑容,走上街头。
“你好,有没有兴趣做个美容,然后参加有趣的party?”我露齿一笑,在咖啡店靠窗座位前就坐。
“谁啊?我没空。”身穿白领制服的女人厌恶地说,低头玩手机没有再理睬我。
居然对如此充满男性魅力的我无动于衷……
我一边对女人投去敬佩的目光,一边反思:大概是剃了胡子的缘故,成熟大叔才更吃香。
忙碌了一个上午,才招揽到一位成员,我意识到问题出在目标群体上。
我移步到闹市步行街,将目标对象改为高中、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只要有貌似这一年龄段的女生走过,我便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