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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平稳地开上都市的主街,李东娜一言不发的扶着方向盘。她看出了王鲁宁的惊恐,那是发自内心的惊恐。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沉住气,至少要保持表面上的平静。她提出到远处转转。

    王鲁宁说:“算了吧,哪还有心思!”这是实话。

    冯燕生弓着身子钻进出租车时的那个残留印象,直到这一刻仍然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那是一个让人悬心的印象。给人的整个感觉是快崩溃了。显然走了一盘很臭很臭的棋。细想,冯燕生今晚的感觉,与当初的舒可风是多么像啊。也难怪杜晓山马上就联想到杀人!

    王鲁宁用双掌摁住了两侧的太阳穴。

    李东娜敏感的瞟了他一眼,问:“怎么啦,是不是顶不住了?”

    王鲁宁不想言语,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他彻底相信了李东娜的话,第一步棋就让姓池的坑了——

    作为市里的重点投资项目,海天大厦的投标评估从一开始就做得很认真。王鲁宁那时候根本没考虑搞什么“底下的动作”,和其他四家国内外施工企业一样做着详细的竞标准备。有人说别人都在“活动”,他没太放在心上。因为他对盛达集团的实力很有自信。最关键的时候,主管城市建设的池副市长找他谈了次话,事情就是从那儿发生变化的。简单地说,池副市长的老伴儿从他这儿拿走了九万股“深发展”。他则于投标的前夜,从那位“老伴儿”电话里获知了一个“关键数字”——全部过程就这么简单!

    要错,恐怕就错在太简单了!

    李东娜警告过他,事情恐怕要坏。她那时也无法肯定毛病会出在哪里,仅仅感觉到这个手脚做在了敏感区上。王鲁宁对她的说法还是很在乎的,毕竟李东娜不是一般的女人。东娜的二哥是王鲁宁初中时的同学,后来者人入了黑道,把事情搞大了。大到什么程度,李东娜从来不讲。上了“红色通缉令”的人,自然不言而喻。

    二哥是在南美的雨林中被抓到的,从被捕到引渡回国,是一个很神秘的过程。宣判枪毙那天东娜去了,在广东。她把二哥的骨灰抱到海边洒掉了,从此不提。到盛达入股的钱是她自己的,让王鲁宁放心——两个人从那儿以后走到了一起。东娜试图忘记过去的恶梦,愿意跟着王鲁宁相厮相守吃口踏实饭,所以王鲁宁在做项目中的事情她基本不参与。但是,在贿赂池汉章这步棋上,她表现出了少有的忧虑。

    果不其然,盛达集团一举中标,大小股东一片雀跃。唯李东娜看出了问题,她让王鲁宁注意一个人,此人就是这个大项目的主要评估者之一的舒可风。舒可风是工程投标的主要评估者和“标底”的主要测定者。他以职业的敏感,准确地发现了一个外行人根本不可能发现的“小遐疵”——即,他在向主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池汉章汇报情况中提到的、只有极少数人才可能知道的一个数字尾数,被盛达集团原封不动地拿到了投标现场,并因此而一举成功。

    后来王鲁宁后悔得要死,因为他只要对那组数字稍尾动一动便万无一失了。舒可风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而且确信标底是池副市长露给盛达集团的。他当然不好直接去质问池汉章,但他不能不暗示王鲁宁。因此有那么几天王鲁宁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用非法手段获取工程标底,这本身已经触犯了法律,更何况是如此大的一个工程,牵扯到如此关键的一个“人物”。这几条加在一起几乎能把他送上断头台。王鲁宁亲自上门和池汉章谈了半个通宵。姓池的可能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程度,一一把整个过程梳理了一遍,最危险的“地雷”自然是舒可风。

    “我不能出面和舒可风谈,绝不可以。”姓池的一开始就堵死了他的门,“我负责找人和他谈,你自可以放心。至于给不给些什么,你拿主意——你的家还是你来当。”

    王鲁宁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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