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自打从卢植老师门下毕业后,便返回故乡辽西郡担任上计掾,负责向中央呈报地方事务,之后又转任辽东属国长史。
他有勇力,又善骑兵与矛术,很快就转为武职,在公元187年张纯、张举之乱中担任官军前锋,并于石门一战大破敌军,升职为降虏校尉,封都亭侯,负责边境军事。
此时的公孙瓒正值事业的上升期,他也并不满足于只当个小小的边将,便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私军,选善骑射之士,乘白马,号为“白马义从”,以积累自己的名望,一时间在幽州乌桓间颇有威名。
问题来了,原本在幽州混得风生水起的公孙大哥,干吗跑到冀州来?
这一切,都源自一个袁绍风格的阴谋。
话说董卓西迁长安之后,“勤王救国”的关东联军便自觉陷入到狗咬狗的局面。“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关东联军对这一至理名言做了相当完美的诠释。
先是兖州刺史刘岱杀东郡太守桥瑁,这是一个引爆点,于是卸下面具的联军诸侯们便如受困的狼群般互相撕咬,竭力壮大自己的地盘与兵力。
渤海太守袁绍与冀州牧韩馥是另一个范例。韩馥担心袁绍军力太强无法控制,于是减少对袁军的粮食供给。而袁绍则采用逢纪的计策,发书给镇守北方幽州的公孙瓒,请他率兵南下,迫使韩馥主动交出冀州的统治权。
公孙瓒这时还只是个小小的校尉,虽然有些名望,但仍旧难以进入方镇列强之林。他接到盟主袁绍的密函自然是大喜过望,于是率领边境卫队南下,表面上打着“讨伐董卓”的旗号,私下里却是图谋冀州。
韩馥原本就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人物,后方被这么一逼,再加上内部大将麴义造反,立刻便起了“不跟你们玩了”的念头。初平二年(公元191年)七月,韩馥将冀州牧的位置让给了袁绍,奠定了袁绍河北霸业的基础。
请神容易送神难,个人造业个人担。袁绍既然邀请公孙瓒南下,就得好好招待这位贵客不是?
话说回来,刘备逃入冀州后,碰巧遇到公孙瓒南下的部队,便前往投靠。
公孙瓒看到这位可怜兮兮的小老弟,一面感到好笑,一面又很同情,但肯定也是十分高兴的,毕竟在乱世之中,能遇到一位老同学、老朋友,又有战斗经验,而且还活着,这样的概率实在不高。
应该说公孙瓒还是很够意思的,他把刘备留在自己的阵中,暂时给了他一个“别部司马”的位置,让他统领原有的部众,算是给了他一个能够勉强挡风遮雨的地方。
这里稍微解释一下东汉的军队建制。
东汉的正规军队编制为五人一伍,二伍为什,五什为队,二队为屯,一屯约百人,屯以上则为曲,一曲人数约二百至五百人,曲以上则为部,设部校尉一人为主官,军司马一人为副官,一部约数千人,为最主要的战斗单位。
部以上便是军,由将军统率,一军通常有五部,但有时为机动起见,会设置五部以外具有独立编制的队伍,由“别部司马”这个军职负责统领。
东汉末年,天下类似刘备这种浪人部队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军阀们想不到什么正式的官职,就简单任一个别部司马,让他们继续统率自己的属下。也正因为此,这一职位大为泛滥,变成了民兵头子进入政府军一个最基本的称谓。
刘备见到公孙瓒,仿佛又回到当年那个逃课、打鸟、泡妞的美好时光,他看着公孙大哥强大的胸肌(应该是强大的骑兵队),顿感安心了不少。
但眼下并非叙旧之时,三十万青州黄巾军已越过青、冀两州边境,朝渤海郡滚滚而来,刘备想到那漫山遍野的兵势,不由得面露忧色。
公孙瓒看出他的忧心,用力拍了拍刘备的肩膀,豪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