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小的车站。
从电车下来之后,我仔细看着放在月台的地图,沿线到这个站为止都在宇都宫市里,从下一个站开始就是在壬生町了。旁边也有着“私立雀宫国民小、中学雀宫幼稚园”等等的看板。我记得东北本线上的确也有跟这些看板同名的车站。那大概是从这里步行也可以到的距离吧!
月台中央附近有往上的楼梯。月台尽头则是剪票口。
我们跟电车下来的人混在一起,把车票拿给穿着亮茶色制服的站长先生后,我们离开了剪票口。
在这之后,走在前面的冬树立刻就回头看着我。只要想到他不知何时就会重置,却还认得出我来,我心里有一点点地温暖。
冬树会确认我的身影,是因为那里的人潮让我们两个人分开了。月台的左右都有着往下的楼梯,在楼梯的前面有着出口。
冬树的脚步往左边前进。也就是说,东边。如果有JR车站的话,我想就是这个方向了。
走下楼梯的途中,我看了手表。现在是六点零二分。
东口有着非常广大的圆环,被设置在正中央的停车场里,停放着非常多的自行车。
面向着东日的马路上,商店跟食堂一间一间地相连着,偶尔会有办公室大楼等缀其中。到了这绦马路,冬树转向左方。以方向来讲的话,大概就是北边吧!
雪又开飞舞飘落了,在树叶已落尽的行道树树枝上开出白色的花。
现在也稍微起风了。因为没有戴上手套,我就把双手插在羊毛外套的口袋里。
跟着冬树走时,我试着把刚刚心里所感到不安的内容自我分析一番。
他手机背面的蛋幕上,突然出现的中年男性。虽然他的长相理所当然是我没看过的。但是我觉得比起“这个人物是谁”,倒不如说“在手机上有着他的相片”这个事实还比较重要。
是冬树自己拍的,还是在邮件中附加的图像,然后再把相片贴在手援上呢?为什么必需要做这种事情呢?这明明对记忆有障碍的他来说,应该不是简单的工作才对。
(话说回来……他是什么时候把相片贴起来的?)
我试着回溯记忆。
(大概是在我到五〇六号室去的时间里。在这之前的是……对了,我记得是水果植物类的画像。)
大概那个图像是初期的设定吧!在盖起来的状态下按着旁边的按钮,那里就会显示日期跟时间。我心想冬树按着那个按钮,然后看着我眼睛之间好像有什么样节奏似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冬树在我离开他房间的时候,一定是基于某种必要性,才会进行道样的操作。
(我外出的时候,为何老人的相片会如此重要呢?还有就是,他写在左手上的那个记事是……?)
冬树他已经走到我前面二、三公尺的地方。从剪票口那一次的回头之后,就没看到他在意我的举动。
虽然只要叫住他,再问他目的地就好了,但是看着他抬头挺胸向前走的背影,飘散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感,这不是可以出声问他的气氛。
看着他身穿茶色皮革外套的背影,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可怕的想像。
在电车里,冬树跟我说“已经为哥哥复仇了”。虽然不能说得这么干脆,但如果是遵从着以眼还眼的原则来杀害犯人,我是可以接受他的作法。只是,虽然对方是流氓,而且好像还是非常恶劣的家伙,但是不管动机再怎么纯粹,杀人就是杀人,是没有辩解余地的大罪。
就因为这些罪行的缘故,使得冬树跟暴力团相关人士之间有着非常深厚的关联。他在朝原真纪夫这个龙纹组年轻头目身上,取得了复仇的协助。就连前往东南亚的逃亡资金也是他所准备好的。然后,朝原去世之后,他的小弟江藤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