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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几星期之后,就在新年的最初几天里,《插图杂志》在社交生活栏里登了这条消息:“尊贵、卓绝的运动家卡洛斯?达?马亚先生和我们的朋友及合作者若昂?埃戛,昨天前往伦敦,从那里不久即将前往北美洲,然后再继续他们有趣的航程,前往日本。无数亲友登上‘塔马号’轮,为我们可爱的旅行家们送行。在送行的人中,我们看到了芬兰公使及其秘书,苏泽拉侯爵,勾瓦林纽伯爵,达尔盖子爵,基勒美?克拉夫特,黛莱斯?加玛,格鲁热斯,塔维拉,威拉萨,谢格拉将军,光荣的诗人托马斯?阿连卡,等等等等。我们的朋友和合作者若昂?埃戛在最后握手告别时答应写信来,把他对日本的印象告诉我们,太阳和时髦的风尚就是从那个美丽的国家来到此地的。这对于所有那些注重观察和敬重精神的人确实是一个佳音。再见!”

    在上面几行动人的消息(这几行阿连卡也参加了撰写)的下面,是有关“旅行者”们的最初的消息,引自埃戛从纽约写给威拉萨的一封信。是一封关于事务性问题的短信,但他加了一段附笔,题为《致朋友们的综合报道》。他描述了从利物浦穿洋过海的惊心动魄情景,写了卡洛斯持续不断的忧伤,以及灿烂的阳光下大雪覆盖的纽约。他接着写道:“旅行使我们如痴如醉,我们决心在这狭小的宇宙间邀游,直至我们的痛苦平息。我们计划到北京去,跨过长城,然后去中亚细亚,梅尔夫①和希瓦②绿洲,一直到俄国内地;从那里我们将穿过亚美尼亚和叙利亚,就此下埃及,在神圣的尼罗河恢复一下我们的元气;然后上雅典,从雅典城堡的高处向智慧女神致意;再经过那不勒斯去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看一眼;最后,大约到一八七九年中,在圣奥拉维亚伸展开身躯,休息一下我们疲劳的四肢。我不多写了,因为时间已经不早,我们要去歌剧院,看帕蒂③在《理发师》中的表演。热烈地问候所有亲爱的朋友们。”

    威拉萨把这一段抄录了下来,放进他的钱包,经常拿出来给葵花大院的亲朋好友们看。所有的人都羡慕地称赞如此美妙、大胆的旅行。只有对宇宙的浩瀚感到惊恐的格鲁热斯忧伤地轻声说了句“他们不会回来了!”

    但是一年半后,在三月里晴朗的一天,埃戛又在施亚都出现了。他简直引起了轰动!他看上去满面春风,晒黑了,健壮了,充满了活力,衣着也颇为讲究。他满载着各种各样的故事和东方的冒险见闻而归,对于艺术和诗歌中凡不是来自日本和中国的东西,他简直都无法忍受。他还允诺要写一本伟大的著作,“我的书”,用严肃的编年史写出,题为《亚洲游记》。

    “卡洛斯怎么样?...“好极了!他呆在巴黎了,住在香榭丽舍大街的一幢优美舒适的公寓里。过着文艺复兴时期一位艺术王子的优裕生活。”

    但是,对那位深知一切秘密的威拉萨,埃戛坦白道,卡洛斯仍然“惊魂未定”。他生活着、笑着,在布洛涅森林驾驶着他的四轮敞篷马车——但在他内心深处依然沉重、忧伤,存留着那“可怕的一周”的记忆。

    “不过,岁月在消逝,威拉萨,”他继续说,“随着时光的推移,这世上的一切也都渐渐地逝去了——除了中国..”这一年过去了。有人出生,有人入土。庄稼熟了,树木枯萎了,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了。

    一八八六年底,卡洛斯到塞维利亚①附近他的一位巴黎的朋友维拉?梅丁纳侯爵家过圣诞节。他从维拉?梅丁纳那个称为拉索雷达的庄园,往里斯本给埃戛写信,宣布在过了近十年的流亡生活之后,他决定返回古老的葡萄牙,来看看圣奥拉维亚的树木和那条大街上的奇妙景色。除此之外,他还有一条非同寻常的新闻,定会使埃戛大吃一惊:如果这能点燃他的好奇心,那么就请同威拉萨一道前来见他,来圣奥拉维亚吃猪肉。

    “他要结婚了!”埃戛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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