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也不可能发生。”克拉夫特轻声说。
此时埃戛又被一些可怕的想法缠绕着,他担心科恩已经把妻子杀了!克拉夫特带怀疑的一笑把他惹恼了。谁能比他更了解科恩呢?在那张资产阶级的面孔背后,藏着一个残忍的恶棍。他曾见过科恩杀死一只猫,仅仅是为了见见血。
“我预感到将打一场灾难,”他恐惧地结结巴巴说。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埃戛猛地弄醒了卡洛斯,并把两个朋友都推进卧室。克拉夫特对他说,在这样的时刻,不可能是科恩的朋友。但埃戛愿意单独呆在客厅里。他就等在那儿,一双眼睛紧盯着房门,脸色更加苍白,纹丝不动,那身大袍显得更加紧了。
“真烦人!”卡洛斯在黑暗的卧室内摸索着说。克拉夫特在梳妆台上找到了一截蜡烛头点上。那惨淡的烛光亮起来,眼前一片乱糟糟——一件睡衣落在地板中央,屋于的一角是澡盆,里面盛淌洗过澡的肥皂水;屋子中央是一张四周围着红绸子帷幔的大床,有一种圣龛般的威严。
他们沉默了片刻。克拉夫特沉思着,好象要学点什么似的,仔细地端详着那个梳妆台,上面有一包发夹,一个钩子坏了的吊袜带和一束枯萎了的紫罗兰。接着,他又走过去看了看那个小衣橱的大理石顶面:有一盘吃剩下的鸡骨头,旁边有半张写着铅笔字的纸,都改正过了——显然是埃戛的文学作品。他发现这一切都别具一格。
就在这当儿,从客厅里传来了轻轻的、难以听清的、熟悉的声音。正在注意听着的卡洛斯,好象听到是一个压低了的女人的声音..他等不及了,忧走到厨房去。女仆正坐在桌子旁,手插在头发里,无事可做,一双眼睛盯着烛光。那个小听差无精打采地靠在椅子里,吸着一根烟。
“谁来了?”卡浴斯问道。
“是科恩先生的女仆,”那小听差说,并把烟藏到背后。
卡洛斯返回卧室,宣布说:
“是那个女亲信来了。事情有了愉快的结局。”
“你以为他们会怎么了结?”克拉夫特说。“科恩有他自己的银行,自己的买卖,未到期的汇票,他的贷款,他体面的社会地位,所有这一切,都容不得一桩丑闻的干扰——凭这个,就能使那些做丈夫的冷静下来。再说,科恩也满意了,他已经把埃戛赶了出去..”就在这时,客厅里一阵喧哗,埃戛破门而入。
“什么事也不会有了,”他嚷道。“他揍了她一顿。他们明天就去英国。”
卡洛斯看了看克拉夫特,后者因为看到自己的全部预言都成了现实,便连连点头,表示完全赞同。
“打了一顿!”埃戛两眼火辣辣的,用一种嘶哑的声音说。“然后又言归于好..还会成为一个模范家庭!一根棍子使一切都干净了——多卑鄙!”
他发火了。这时他真恨拉结——不能原谅他这位偶像,竟对一顿殴打屈服了。接着他想起了科恩的手杖,一根印度竹手杖,把于是一只灵■的头。
而那家什打了他曾充满激情地拥抱过的肉体!那家什把他的嘴唇留下过玫瑰色印迹的地方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可是他们竟和好了!他一生中最大的一次风流情史就这样了结了。庸俗,粗暴!他宁愿她死了也不愿听说她挨了打。但是,没有!她认可挨打了,然后还和丈夫躺到一起;而他,科恩,当然也会忏悔的,会用各种甜甜蜜蜜的名字称呼她,而会只穿着衬衣帮助她在打青的地方涂上金菊酊!这件事就以金菊酊告终!
“请进来,到这儿来,阿黛莉亚太太,”他大声地拄客厅里让着来客。
“到这儿来!这都是我的朋友。秘密已经公开了,不用假装正经了!这是朋友们!我们三位一体!您面前站着伟大神秘的、最神圣的三位一体。清坐,阿黛莉亚太太,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