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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科长,你也有太太,虽然没有孩子,可是你把太太丢下了,难道看管我们的人,找不着我们,还找不着我们的太太吗?”

    刘科长这才把桌上的那支烟拿起衔在嘴里,擦了一支火柴,将烟点上。他两个指头夹纸烟,低着头慢慢地吸烟,另一只手伸出五个指头,在桌沿上轮流地敲打着。

    魏端本道:“刘科长,这件事我糊里糊涂,不大明白呀。”刘科长道:“不但你不大明白,我也不大明白。司长和银行里打电话接好了头,就开了一张单子,是黄金储户的户头,另外就是那两张支票了。我一齐交到银行里去,人家给了一张法币一百六十万元,储蓄黄金八十两的收据,并无其他交涉。我又知道这里是些什么关节呢?”

    魏端本道:“司长在银行里作来往,无论是公是私,我跑的不是一次。这次让科长去,不让我去,我以为科长很知道内情呢?”他吸着烟喷出一口来,先摆了两摆头,然后又叹口气道:“我也冤得很啰。我是财迷心窍,以为这样办理黄金储蓄,除了早得消息,捡点便宜,并不犯法。这日到银行去,是下午三点三刻,银行并没有下班,我找着业务主任,把支票和单子交给他。他带了三分的笑意,点了头说:‘和司长已经通过电话了,照办照办。’我是和他在小客厅里见面的,那里另外还有两批客在座,我心里怀着鬼胎,自也不便多问。那业务主任一会儿取了一张收据来交给我,又对我笑着握了两握手。那个时候,银行已下班,大门关着,我由银行侧门走出来的。我在机关里,不敢把收据露出来,直送到司长公馆里去。司长见了收据笑逐颜开,向我点着头,低声说,‘这件事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只要三天之后,黄金储蓄定单到手立刻将它卖了,补还了公家那笔款子,大家闹一套西服穿吧’。我所知道的,我所听到的就是这些。前昨两天,同事们忽然议论纷纷起来,说是有人挪用了公款买黄金,我料着不会是说我们,只装不知。可是我们这位司长大人沉不住气,首先就慌乱起来。我看那意思,恐怕已是碰了上峰两个大钉子了。昨天他请我们吃饭,你不是很想知道有什么意思吗?老实说,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了昨天晚上,我才听到人说,我们在银行里做的这八十两黄金,已经让上峰知道了。他为了卸除责任起见,不等人家检举,要自己动手。我听了这个消息,一夜都没有睡着,起了个大早,就到司长公馆里去。我以为他未必起来了,哪知道他蓬着一头头发穿了身短裤褂,踏了双拖鞋,倒背着两手,在楼下空地里踱来踱去,手里还夹着大半支纸烟呢。我一见就知道这事不妙。站着问了声司长早。他沉着脸道:‘什么司长,我全完了,撤职查办了。事到于今,我想你和魏端本分担一点干系的希望,已经没有了。你们自为之计吧。’我听了这话,不但是掉在冷水盆里,同时我也感觉到毫无计划。让我自为之计,我怎么自为之计呢?我呆了,说不出话来,只是站着望了他。他立刻又更正了他的话。走近两步,站在我面前,向我低声说:‘假如你和魏端本能给我担当一下,说是并没有征求司长的同意,你们擅自办理的,那我就轻松得多了。’”

    魏端本立刻接着道:“我们擅自办理的?支票上我们三个人的印鉴,是哪里来的?那好,我们除了挪用公款,还有假造文书,盗窃关防的两行大罪,好!那简直让我们去挨枪毙。”刘科长道:“你不用急,当然我同样地想到了这层,我也和他说了。他最后给我们两条路让我们自择:一条路是逃跑。一条路是我们打官司的时候,总要多帮他一点忙。我也是毫无主意,特意来找你商量商量。”

    魏端本听说,只是坐着吸纸烟,还不曾想到一个对策,却听到外面冷酒铺里的人答道:“那吊楼上住的,就是魏家,你去找他吗!”魏先生走到房门口伸头向外看去,却来了三个人。一个是穿中山服的,相当面熟,两个是穿司法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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