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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受过这份罪。你有本领,不会雇上听差老妈子,伺候你的吃你的喝?”

    魏端本道:“我没有本领?你又有甚么本领,就是打唆哈。同事的家眷,谁不是同吃着辛苦,度这国难生活?有几个人像你这样赌疯了。”魏太太使劲对丈夫脸上啐了一声。竖着眉毛道:“你也配比人家吗?你这个骗子。”说着索性把手指着魏先生的脸。

    魏先生最怕太太骂他骗子。每在骂骗子之后,有许多不能答复的问题。他立刻掉转身来道:“我不和你吵,我还要去写信呢。”他说着,就走到隔壁那间屋子里去。魏太太却是不肯把这事结束,踏着皮拖鞋,也追了过来。见魏先生坐在那三屉桌边,正扯开抽屉,取出信纸信封。魏太太抢上前,一把将信纸按住。横着眼道:“那不行。你得交代清楚明白,为什么当了朋友的面,在马路上侮辱我?”

    魏端本道:“我怎么会是侮辱你。夫妻之间,一句忠告都不能进吗?你一位青春少妇站在马路上谈赌博,这是应当的吗?”魏太太那只手,还放在桌上,这就将桌子一拍,喝道:“赌博?你不能干涉我赌钱,青春少妇?你知道‘青春’两个字就好乘人于危,在逃难的时候用欺骗的手腕害了我的终身。我要到法院去告你重婚。我一个名门小姐,要当小老婆,也不当你魏端本的小老婆,我让你冤苦了。”说着,也不再拍桌子了,坐到旁边椅子上,两手环抱伏在桌子上,头枕了手臂,放声大哭。而且哭得十分惨厉,那泪珠像抛沙一般,由手臂滚到桌面上去。

    魏端本发了闷坐在破旧的藤椅子上,望了太太,很想辩驳两句,可是没有那股勇气。想安慰她两句吧?可是今天这件事,自己是百分之百的有理。难道在这种情形下,自己反要向她去道歉吗?于是只有继续地不作声,在制服口袋里摸出一盒纸烟,自己取了支烟,缓缓地擦了火柴来点着。

    魏太太哭了一阵,昂起头来,自用手绢抹着眼泪。因向魏端本道:“今天我和你提出两个条件:第一,你得登报宣布,和你家里的黄脸婆子早已离婚。我们要重新举行结婚仪式。第二,干脆我们离婚。”魏端本道:“平常口角,很算不了一回事,何必把问题弄得这样严重。”

    魏太太将头一摆道:“那不行。现在的时局好转,胜利就在今明年。明年回到了南京,交通便利,你那黄脸婆子来了,你让我的脸向哪里摆。这件事情,刻不容缓,你非办不可。”魏端本道:“你这是强人所难。离婚要双方签字,才能有效。我一个人登报,有什么用处?”

    魏太太道:“强人所难?你没有想到当年逃难到贵阳的时候,你逼着我和你一路到重庆来,书不念了,家庭也从此脱离了关系,那不是强人所难吗?我怎么都接受了,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你家里有老婆?”魏端本道:“六七年的旧帐,你何必去清算。这七年以来,我没有亏待你。而且那时候,在贵阳的朋友,也把我的家事告诉了你的。事后你问我,我都承认了,我并没有欺骗你。”

    她道:“事后?事后才告诉我。可是我的贞操,已经让你破坏了。慢说我是旧家庭出身,就算我是新家庭的产儿,一个女孩子的贞操,让人破坏了,也是不可补偿的损失。那时,我年轻,没有主意,虽是你朋友告诉了我你是个骗子,可是我也只好将错就错。现在没有什么话说,你赔偿我的贞操,还我一个处女的身份。不然的话,我到法院里去告你诱拐重婚。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不给你厉害,你不知道好歹。”

    魏端本将吸的烟向桌下瓦痰盂子里一丢,红着脸道:“你的贞操,是我破坏的吗?”魏太太听了这话,先是脸上一红,随后脸色惨然作变,最后脸腮向下沉着,两道眉毛竖了起来。看到桌子面前有只茶杯猛可地拿起茶杯来,对了魏端本迎面砸了过去。

    魏先生在她拿起茶杯来时,根据以往的经验,已予以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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