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普兰大夫替托比做了检查以后,去找吉尔。“我以为你该把游泳池中的治疗停了,”他说,“那完全是浪费时间。我原指望托比的肌肉组织能有所改善,但是办不到。我自己去对理疗师说。”
“不!”这是一声尖叫。
凯普兰大夫惊异地望着她:“吉尔,我知道上次你为托比所做的事。但是,这次是没有希望了。我——”
“咱们不能放手。现在还不能。”她的声音中有一种不惜一切的情绪。
凯普兰大夫犹豫着,然后耸耸肩:“呃,如果你那么看重治疗,不过——”
“治疗是重要的。”
此刻,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治疗将拯救吉尔的生命。
她知道她必须做的事情了。
第二天是星期五。大卫打电话给吉尔说,他因公必须去一趟马德里。
“这个周末我大概不能去看你。”
“我想你,”吉尔说,“非常想。”
“我也想你。你好吗?你的话音有点怪。你累了吗?”
吉尔拼命把眼睛睁开,忘掉那可怕的头疼。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吃过饭,睡过觉了。她是那么虚弱,站都站不住。但在电话中,她尽量以轻快的语气说:“我很好,大卫。”
“我爱你,亲爱的。好好照看自己。”
“我会的,大卫。我爱你。请你明白这一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听到理疗师的车子开进她家的车道。于是吉尔动身下楼,她头上的神经抽着痛,颤抖的双腿勉强支撑住她。理疗师正要揿门铃,吉尔把前门打开了。
“早晨好,坦波尔太太。”他说。他正在朝里面走,吉尔拦住了他。他惊异地看着她。
“凯普兰大夫已经决定撒消托比的理疗了。”
理疗师皱起了眉头。这是说他到这里来,完全是白跑了一趟。该有人早些通知他才对,通常他会对这种做法表示埋怨的。但是,坦波尔太太是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夫人,又遇到这样大的麻烦。他向她微微一笑说:“那好,坦波尔太太。我明白。”
于是他坐回到自己的汽车里。
吉尔一直等到她听见汽车开走了,才转身回到楼上。走到半途时,一阵头晕又袭击了她,她不得不扶住栏杆等它过去。她现在不能罢手了。如果她再不动手,她自己就要没命了。
她走到托比房间的门口,拧开门上的把手,走了进去。盖勒格护士正坐在安乐椅上装配针头。她看到吉尔站在门口,惊异地抬头望着。“啊!”她说,“您来看我们了。多好啊!”她转脸望着床。“我知道坦波尔先生一定会高兴的。对吗,坦波尔先生?”
托比坐在床上,用枕头支撑着。他的眼睛递话给吉尔:“我要杀死你。”
吉尔转移了她的目光,走向盖勒格护士:“我,我想,我同丈夫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哎,好,那也正是我的想法,”盖勒格护士高兴地说,“但是我看到你自己也在病着,所以我就对自己说——”
“我现在好多了,”吉尔打断她的话,“我想单独和坦波尔先生在一起。”
盖勒格护士收拾起她的针头等用品,站起身来。“当然,”她说,“我相信,咱们都会感到愉快的。”她转身望着床上那怪笑的模样。“不是吗?坦波尔先生?”她又对吉尔说,“我到厨房去替自己沏一杯香茶。”
“不,再有半小时您就下班了。您现在可以走了。我留在这里等戈登护士来,”吉尔对她匆匆一笑,好使她放心,“别担心,我在这里陪着他。”
“我想我可以去买点东西,还——”
“好,”吉尔说,“您快去吧。”
吉尔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直到她听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