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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语表达是一种集体制度。言语的规则是个人必须遵守的。自从有了人,言语就一代一代地以强制性方式传递下来。现代言语的种种不同形式(或称为语言)就是由先前的形式演变而来的;先前的形式又是从更原始的形式流传下来的。言语就是这样从未间断地从唯一来源或多种始初形式而来。另一方面,每一个词指一个概念,它是词的意义。最坚决的反精神主义者们,例如布龙菲尔德(Bloomfield),甚至主张概念的性质要全部归结为词的这个意义(更确切一些,布龙菲尔德说过,概念是不存在的:除了词的意义之外,概念就什么也不是。这实际照样是赋予概念以存在和为概念下定义的一种方式)。而且,句法和语义学都包括了一整套的规则;当要把个人的思想表达给别人或自己进行内心表达时,个人的思维必须服从这些规则。

    总而言之,言语是不受个人决定影响的具有数千年传统的传输者,又是任何人进行思维所必不可少的工具。言语在人类的现实生活中构成了一个情况特殊的范畴。所以,由于它的年代(远在科学出现的年代之前)、它的普遍性和它的权力,言语很自然地被看做是有特殊重要性的结构的源泉了。在谈语言学家所理解的那些言语的结构之前,首先让我们回忆一下,有一整个认识论的学派,即逻辑实证主义学派,他们把逻辑和数学看成是构成一种普通句法学和普通语义学的东西;根据这样一种看法,我们在第二章里所描写的那些结构,就只是些语言学的结构了。相反,我们已经把这些结构看作是一种从动作的普遍协调出发的通过构造过程和反映抽象而得来的产物:从这第二种看法来看,这样的普遍协调可以被应用到一切上去,在交际和交换的动作的协调中也会同样地看到,因而在言语中也会看到。在这种情况下,语言学结构就同样地值得感兴趣了;但是语言学结构和与所指意义有关的结构两者之间的关系,则是另外一回事。不管结论如何,语言学结构和逻辑结构之间的关系问题,对于一般结构主义来说,是一个根本性问题。

    狭义的语言学结构主义的产生,开始于索绪尔(F.deSaussure);他证明语言的过程并不能归结为语言的历时性研究,例如一个词的历史,时常离说明这个词现在的意思相差很远。其原因是除了历史之外,还有一个“体系”的问题(索绪尔没有用过结构这个术语),而这样一个体系主要是由对于这个体系的种种成分都发生影响的平衡规律组成的,在历史的每一个时刻,这些规律都取决于语言的共时性。事实上,在语言中起作用的基本关系,乃是符号和意义之间的对应关系。种种意义合成的整体,自然地形成一个以区别和对立关系为基础的系统,因为这些意义相互之间是有联系的;而且还形成一个共时性的系统,因为这些意义之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可是,这种最初的结构主义固然主要地是共时性的(与十九世纪比较语法的历时性观点相反,而且也与哈里斯[Harris]以及最近乔姆斯基的结构主义转换语法的见解相对立),但因为有好些作者,即使不是语言学家,他们也从索绪尔的影响中汲取了他所主张的结构与历史无关的观念,所以就有三类理由,应该认真地对这种共时性的结构主义加以权衡。这些理由中的第一类理由是非常一般的,它关系到认为平衡规律相对于发展规律而言有相对独立性这种看法:在这一点上,索绪尔从经济学上得到了一部分启发。在他那个时代,经济学主要着重在平衡规律的研究(继瓦尔拉[Walras]之后是帕累托[Pareto]),而且事实上在经济领域里,危机能够引起一个与价值历史无关的价值的完全大改变(1968年的烟草价格取决于当时市场的相互作用,而不取决于1939年或1914年的价格)。这种考虑本来也有可能会从生物学本身引出来,因为,一个器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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