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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宾斯太太说道,对珠儿深深一鞠躬。"你总有一天自己会看到的。孩子,他们说你是空中王子的后代!你愿意不愿意找一个晴朗的夜晚跟我一块腾云驾雾上天去见你的父亲?那时你就会知道为什么牧师老是把手捂在心口上!"

    那个老太婆哈哈大笑,然后走开了。那笑声如此尖利,全市场的人都能听见她。

    此时,礼拜堂里已经做完了讲道前的祈祷,听得见丁梅斯代尔牧师先生开始布道的声音了。一种不可抗拒的感情使海丝特向布道的地方挨近。由于那个神圣的大厅已经挤得水泄不通,无法再容纳新的听讲者,于是她就在刑台的旁边,找了一个位置。这个地方离大厅很近,足可听到全部布道,虽说不很清晰响亮,但牧师的声音自具特色,抑扬顿挫,细声慢语,如行云流水,句句入耳。

    这样的发声器官本身是一种丰厚的天赐财富;对于一个听讲者来说,即使完全不懂牧师布道的语言,仍然可以为其声调的抑扬顿挫而听得心往神驰。那声音如同音乐一般,吐露出热情和悲怆,吐露出时而激昂时而温柔的感情,不管你是在何地受的教育,听起来心里都感到亲切熟悉,像是家乡话。虽然声音因穿过教堂的几重墙有点沉闷,但是海丝特听得那么全神贯注,那么心领神会,以至于那篇布道对她来说从头到尾字字句句都有意义,除了那些完全不能听清的字句外。也许,这些字句,如果更清楚地听到的话,也只是一种粗鄙的媒介,反倒损害了它的精神意义。如今她抓住那低低的音调,犹如风声渐渐下降,慢慢平息下来,然后,她又随那声音步步上升,就如声音变得愈来愈甜美,愈来愈有力量,直到那音量似乎用一种威严肃穆的气氛将她包围起来。然而,尽管那声音有时变得非常庄严,其中却永远含有一种哀诉的特质。他以忽高忽低的声音表达痛苦--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是饱受苦难者的低吟和呼号,触动着每个人胸中的情愫!这种深沉的凄楚语调时而成为你所能听到的全部声音,时而几乎什么也听不到,像在寂静中的轻声叹息。但是,即使当牧师的声音变得高亢激越,势不可遏地冲入云霄,他音色之浑厚宏亮都达极顶,充斥整个教堂,乃至要冲破坚实的墙壁,弥漫到户外的空气之中,如果此时有人细心静听,他依然可以发现在这种声音里保留着痛苦的呼号。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一颗人心的哀诉,这是一颗满载哀怨,也许满载罪恶的人心,在不知不觉地向人类伟大的胸怀倾诉其哀怨或罪恶的秘密,祈求人类的同情与宽恕;它无时无刻不在通过每一个字句祈求同情与宽恕,而且决非徒劳无获!牧师正是靠了这种深沉的、侃侃而谈的低调而获得了最恰当的魅力。

    在这期间,海丝特像一座雕像,伫立在刑台脚下。如果说牧师的声音并没有把她留在那里,那必然还有一种不可抵御的力量吸引着她,使她留在这块使她的生活蒙受耻辱的地方。她内心有一种感觉--虽然难于确切地陈述为一种思想,但却一直沉重地压在她心头,那就是她觉得无论过去还是今后,她生活的整个轨道,都与这块地方密不可分,融为一体。

    同时,小珠儿已经离开她母亲的身边,随心所欲地在市场各处玩耍。

    她用她那变幻不定晶莹夺目的光芒使阴郁的人群欢快起来,就像是一只羽毛华丽的小鸟在昏暗的叶丛中跳来窜去,时隐时现,把那枝叶幽深的整棵树木照得通亮。她的行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呈波浪状,但常常突如其来,毫无规律。这说明她精力旺盛好动不息。今天由于受到她母亲心绪不宁的影响和拨撩,她更是乐不知疲,兴奋异常。只要珠儿看到一件东西,引起了她永远活跃的好奇心,她就会飞快地跑过去,只要她愿意,她就会把那个人或物当作自己的财产抓在手里;而对她自己的行动却不愿受到一丁点儿的控制。那些清教徒们在一旁观看,即使他们面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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