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码头的尽头,现在该秋蓬同那个钩鱼的谈话了。
她还存一个万一的希望:她希望葛兰特先生也许会有令人宽慰的消息。但是,她的希望不久就粉碎了。
他很肯定的说:一直没有得到唐密的消息。秋蓬竭力在说话时露出一本正经的调子:
“他不会有什么意外罢?”
“照理绝对不会。但是,我们姑且假定有什么意外。”
“什么?”
“我是说:假定有什么意外。那么,你怎么办?”
“哦。我——当然继续干。”
“现在正需要这种精神,战后再流泪不迟。现在,我们正在大战的漩涡里,时间非常短促。你报告的一件消息,现在已确实证实,你不是听到电话里讲到‘第四’吗?那就是下个月的四号,正是敌人预定大举进犯我国的日期。”
“你确信会如此吗?”
“相当确定,我们的敌人是很有组织的。他们的计划都是经过精密的研究制定出来的。但愿我们自己也有这样的组织。但是计划并不是我们的特长。是的,他们大举侵犯的日子就是四号。这几次大轰炸,并不是重要的,大多数都是侦查作用——他们要试验我们的防御如何。到了四号,才是真正要紧的大日子。”
“可是,你既然知道这个——”
“我们知道敌人准备行动的日期。我们知道——也可以说,我们以为我们知道大概是什么地方……(但是,我们也可能判断错误。)我们已尽可能准备好应敌之策。但是,又是围攻特洛伊的老故事。他们知道,我们也知道,外面一切的军事部署。但是,我们想要知道的,是内部的埋伏。就是隐藏在木马里面的人马!因为,只有他们才能递给我们开启堡垒大门的锁匙。居高位,指挥重要据点的人当中,要是有十来个人,只要发出一些矛盾的命令,就可以扰乱大局,德国人就可以一举获胜。所以,我们必须及时得到内幕的消息。”
秋蓬绝望地说:
“我感到自己真无用,真太没有经验了。”
“啊,不要担心这个,我们有一些有经验的人在开始行动,我们所有的有经验有才能的同志,都在努力。不过,要是内部有人出卖我们,我们就不知道该信任谁了。你和毕赐福是非正规情报人员,谁也不认识你们,这就是你们可能成功的地方,也就是你们已经有相当成就的原因。”
“你能派几个人监视普林纳太太吗?你们总有一部份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呀?”
“啊,这个我们已经做到了。‘普林纳太太是I.R.A.的人员,有反英的倾向’他们已经根据这种情报从事调查了。我忘记告诉你了,那情报是很确实的。但是,我们找不到证据或进一步的情报。关于最紧要的几点,我们尚未获得证据。那么,毕赐福太太,继续下去,努力干罢。”
“四号。”秋蓬说。“离现在几乎不到一个星期呀。”
“不多不少,一个星期。”
秋蓬紧握着拳头。
“我们一定要调查出来!我说:‘我们’,是因为我相信现在唐密正在从事调查某种秘密,所以现在尚未回来。他现在一定是照着某种线索,从事调查。我要也有点线索就好了。现在,不知道。假若——”
她皱着眉头,计划着采取一个新的步骤。
二
“你明白了罢,亚伯特,这是一种可能。”
“太太,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么办。”
“我以为,也许会收效。”
“是的,不过,这样一暴露身份,你就更容易遭到敌人暗算。我不喜欢这么做,就是为此,我想毕赐福上尉也不会赞成的。”
“我们已经采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