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搭上了,他跟我也打架,又有人打电话找警察。那些人总是打电话叫警察来找我,就算事情是因为我跟一个警察在一起引起的也一样。”
九点半我们念过主祷文后结束聚会。几个人过来跟我握手并谢谢我带头发言。其他大部分人都匆匆忙忙冲出大楼,急着要抽烟。
外头是凉爽的早秋。溽夏已过,凉快的夜晚令人舒畅。我向西走了半个街区,有个男人从路旁的一户门洞里走出来,问我能不能给他点零钱。他穿着不配套的长裤和西装外套,脚上是一双破球鞋,没穿袜子。他看起来三十五岁,不过可能更年轻。街头生活会让你变老。
他需要洗个澡、刮个胡子、理个发。他所需要的远超过我所能给的。我给他的只是一块钱。我从裤口袋里摸出来,放在他手心里。他谢我并说上帝保佑我。我又开始走,快走到百老汇大道转角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转头,认出喊我的是一个叫埃迪的家伙。他刚刚参加了那个聚会,我偶尔也会在其他聚会上碰到他。他急步跟上我。
“嘿,马修,”他说,“想不想去喝杯咖啡?”
“我开会时喝过三杯了,还是直接回家吧。”
“你往北走?我跟你顺路。”
我们从百老汇大道拐到四十七街,穿过第八大道,右转继续朝北走。沿路有五个人跟我们要钱,我拒绝了其中两个,给了其他三个每人一块钱,并得到他们的致谢和祝福。第三个人拿了钱并祝福我之后,埃迪说:“天啊,你一定是全西区最心软的人了。你怎么搞的,马修,你不能说不吗?”
“有时候我会拒绝他们。”
“不过大部分都不会。”
“大部分不会。”
“我前两天看到市长上电视,他说我们不该给街上的人钱。他说他们半数都有毒瘾,只会拿那些钱去买毒品。”
“对,而另外一半会把钱花在食物和找睡觉的地方上。”
“他说本市会免费提供床和热食物给任何需要的人。”
“我知道,这让你想不通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睡在街边,翻垃圾箱找东西吃。”
“他也想严厉对付那些擦玻璃的人。知道吧?就是那些帮你擦汽车挡风玻璃的家伙,也不管玻璃脏不脏,擦完了就伸手跟你讨钱。他说他不喜欢那些家伙把街道弄成这样,难看。”
“他是对的,”我说,“他们也都是身强体健的人。完全可以出去作奸犯科或袭击卖酒的杂货店,这样大家就看不到了。”
“看来你不怎么支持市长。”
“我想他还可以,”我说,“我想他的心脏就像颗葡萄干那么大,但或许这是一种必要条件,是市长工作的一部分。我尽量不去注意谁是市长,或者他说了些什么。我每天都送出几块钱,如此而已。对我没什么坏处,也帮不了别人太多忙。不过这就是我这阵子在做的事情。”
“自讨苦吃的人可真够多。”
的确,整个城市都可以看到他们,睡在公园里、地下道里、公车和火车的候车室里。有些有精神问题,有些有毒瘾,还有些只不过是在人生的赛跑中踏错一步,就再没有容身之处。没有住所就很难找到工作,很难在应征面谈时让自己保持体面,不过其中某些人“曾经”有过工作。纽约的公寓很难找,也很难负担得起,要付房租、管理费和中介公司的佣金,可能得花两千块以上才能住进一户公寓。就算你能保住一份工作,又怎能存得了那么多钱呢?
“感谢上帝我有个地方住,”埃迪说,“你大概不会相信,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公寓。往北走一个街区再左转穿过两个街区,靠第十大道那儿。那地方不是我最早住的地方。原来的地方已经消失了,整栋楼拆掉,盖了所新的高中。我们搬出那儿是在我,记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