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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此时,那名陌生人已被确认为东德钢铁代表团成员,名叫蒙特。代表团负责人是赫尔·戴尔特·弗雷,我们局战时的合作伙伴,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战后,他加入德国苏占区的政府组织。我该说明,在战争时期,弗雷曾与我在敌军领地并肩作战,他的作为证明他是个技艺高超、足智多谋的情报员。

    当下我决定第三度与芬南太太约谈。她精神崩溃,供认自己一直为丈夫担当情报员,而她丈夫五年前在假期滑雪时被弗雷收归旗下。她自己勉为其难地掺和其中,既是出于对丈夫的忠诚,又是为了避免他在从事情报工作过程中掉以轻心。弗雷在公园已见过芬南与我交谈。他臆断我仍在从事情报工作,并由此推测芬南若非被人怀疑,即在充当双面间谍。他指使蒙特了断芬南,迫使其妻串通作假,并不许走漏风声。她甚至要就着丈夫的签名样本,在其打字机上打出自杀遗书。

    她把丈夫取得的情报传给蒙特的方式十分重要。她将笔记与文件副本放在乐谱袋内,带到剧院。蒙特捎上一个相似的袋子,内藏钞票与指令,就跟芬南太太一样,放在存包处。他们只需要交换存包处票据即可。蒙特未能在适才提及的那天晚上现身剧院,芬南太太便依照老规矩,把票据寄到海格特的指定地点。她为了赶上从韦布里奇发出的最后一趟派件,离开了剧院。当天晚上稍后,蒙特要拿乐谱袋,她便告知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蒙特坚持当晚取走乐谱袋,因为他不想再跑一趟韦布里奇。

    当我次日早晨询问芬南太太之时,其中一个问题(关于8:30的电话)让她十分警觉,于是给蒙特打了电话。这导致当天稍后我遭到袭击。

    芬南太太给了我地址与电话号码,这是她用以联系蒙特的——对此人,她只知道假名是弗雷提格。这两个讯息都指向一名欧洲航空公司飞行员的公寓,这个人经常款待蒙特,当他有需要时,还会给他提供膳宿。这个飞行员(可假定为东德情报组织的一名信使)自1月5日后,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国家。

    这便是芬南太太揭露出的全部内幕,但在某种意义上,推论不出任何结果。间谍死了,他的凶手也消失了。能做的只有评估损失。在这种情况下,外交部开通了一个官方渠道,并指派菲利克斯·塔芬纳先生对外交部那些涉嫌泄密的文件进行估算。这包括芬南自被弗雷招募后接触过的所有文件。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机密文件并非系统性地被获取。芬南抽取的机密文件均是他职务范围内所直接相关的。在过去的六个月里,他接触敏感文件的权限被大幅提升,却没有把任何涉密文件带回家。这段时期他带回的文件无一例外是低级的,而且涉及的一些内容已经超出他的工作范畴。这跟芬南作为一名情报员的身份不相吻合。不管怎样,很可能他已经对自己的工作失去了热忱,而他邀我共进午餐正是迈出了坦白的第一步。心中有此想法,他便可能写出匿名信,设计让自己得以接触局里。

    这时候应该提及之后发生的两件事。其一,通过虚假的名号以及伪造的护照,蒙特在芬南太太说出真相那晚乘坐飞机出国。他躲过了机场管理局的注意,却被空姐凭记忆认出。其二,芬南在日记里记下戴尔特·弗雷的全名以及电话号码——这是从事谍报活动最基本的规则中最不可容忍的漏洞。

    很难理解为何蒙特谋杀斯卡尔后会在伦敦等上三个星期,更难的是面对那些显然未经筹划、盲目选择的文件,如何将芬南的活动与他妻子的讲述对接起来。再度检视这些事实,只能够反复得出一个结论:芬南是情报员的唯一证据来自其妻子。若事实正如她所言,为何在蒙特与弗雷决计清除所有掌握重要内情之人时,她还能活命?

    另一方面,她是否正是一名情报员呢?如果是,那就能解释蒙特离开的日子了:一旦芬南太太说我已听信她精心布设的陈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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