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慕容晚晴反倒怔住。
“你和孙思邈的关系让我想起了斛律雨泪和张季龄。”张裕淡淡道,“当年我没有杀斛律雨泪,如今自然也不会杀你。”
他的解释很是奇妙,慕容晚晴一时未懂。她只是倔强道:“你错了。”
张裕眉一扬:“哪里错了?”
慕容晚晴凝视着张裕,坚定地道:“孙思邈绝不会是张季龄,我也绝不会是斛律雨泪!”
张裕凝望她很久,突然又笑:“你会不会变成斛律雨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孙思邈很难变成张季龄了。”
“为什么?”慕容晚晴心弦颤动。
“因为张季龄还活着,孙思邈却很快要死了。”张裕轻淡道。
慕容晚晴勃然变色:“你说什么?”她知道张裕绝不是虚言恫吓的人,就因为这样,她才心惊。
张裕盯着她道:“你知道孙思邈如今在哪里?”
“我不知,难道你知道?”慕容晚晴反问道。
张裕淡然道:“我当然知道,他如今在陈国的皇宫。”
慕容晚晴忍不住心头又跳。她不是心惊孙思邈身在戒备森严的皇宫,而是吃惊张裕对孙思邈的行踪了如指掌。这是不是说明孙思邈入宫一事,本和张裕、李八百他们有关?
“只是他进宫容易,想要再出来嘛,却是千难万难。”
张裕望向窗外的方向,喃喃道:“眼下我们准备的好戏正在上演,却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唱完。就算他能唱完……”他回头望向慕容晚晴,笑道:“他的戏份已经结束,也该谢幕了。”
他虽在笑,可其中的冷酷杀机呼之欲出。
慕容晚晴激灵灵地打了冷颤,立即想到,孙思邈是被萧摩诃找入宫中,怎么会有危险?
萧摩诃是陈国将军,和李八百、张裕等人是对头,怎么会害孙思邈?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诡计?
李八百、张裕等人恁地这大本事,翻云覆雨,甚至可为乱陈国宫城?
孙思邈还没死,他只是安静地坐在笼子内的椅子上,看着陈顼入殿落座。
殿中只有两个座位,笼里一个,笼外一个。
自从陈顼入殿后,大多人的心思都放在天子身上,除了那少女外,没有谁再看他一眼。
他是站是坐,是死是活,好像根本没人放在心上。
陈顼终于开口:“徐大人……事情问得如何了?”他坐在龙椅之上,神色萧肃,极是威严。可他一直不望殿下,始终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的声音威严中带分嘶哑低沉,很像是自言自语。
徐陵虽老,耳朵却灵,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圣上,孙思邈果知寻龙之法。”
陈顼也不抬头,哦了一声,道:“王远知呢?”
“已在宫外候着。”徐陵回道。
孙思邈略有恍然的表情,目光向殿外转去。他本来一直不解吴明彻、徐陵等人为何知道许多道中秘辛,但听王远知之名,立即明白了一切。
这些道中秘辛,王远知当然都知道。
可王远知一直隐居茅山,为何会出现在建康?孙思邈突然发现,风雨原来早从响水集、破釜塘等地汇集过来,如今到了建康的上空。
殿外明月正悬,但照不明夜幕深沉。
陈顼道:“让他入宫。”他说完这句话后,似是极为疲倦,缓缓地闭上了眼,竟对笼中的孙思邈仍旧视而不见。
可他怎么可能不见?
殿中沉寂下来,殿外的落叶声似乎都听得见。
灯火下,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暗不定,就算嚣张的陈叔陵,似乎也不再敢多话。只有那紫衣少女,一直盯着孙思邈,似挑衅忿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