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她出面,叫两人现身,只要交还国宝,一切决不追究!”
我默然不语,宣保道:“这条件可能说是宽厚之极,卫叔,要不是你来头太大,绝不可能有那么好条件,少说也得三十年!”
我沉声道:“这消息是假的,她不会叫了孩子现身,也不会相信承诺。”
宣保不说,继续道:“他们也知道你‘去向不明’,估计也进来了,好家伙,要是知道我叫你窝在会所,老头子也罩不住,小命不保了!”
宣保说这话时,真的很兴奋,可知他追求异样刺激的程度之深。
我道:“消息很多,可是都没有用,最重要是要见雷日头一面。”
宣保摇头:“他被首长带来的人隔离了审查,那些人个个都是大内高手,没有门路可走。”
我来回踱了几步:“你设法放话过去,说雷日头要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找他们的下落就容易多了,叫他们去问雷日头。”
宣保道:“只怕早问过了吧!”
我有点烦躁:“那就把雷日头的口供弄一份来!”
宣保望了我片刻,才用力一顿足,大声道:“好,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豁出去了,就跟着你胡乱闹吧!”
我冷笑:“我还以为你一早就什么都敢做的哩!”
宣保叹:“哪能像你们那样连老人家都敢得罪。我们再倒腾,总还有一道紧箍咒在!?”
我知道,我随随便便一句话,他要做大量功夫,而且过程一定十分危险,所以,我衷心地道:“谢谢你!”
定保摆出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用力拍着胸口。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通过什么途径,取得了我的怕需——那其实并不重要,当然我也可以问清楚,然后详细写出来,但是整个故事就散了,看故事的人就会觉得无趣,卫斯理的故事,也就不能说上几十年。
闲话少说,宣保一副风萧萧兮兮易水寒的神情去干他的活动。我在这幢大洋房中到处转,发现很有些艺术家和知识分子在。有一个诗人在朗诵看来没有听得懂的诗。
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是,谁也不主动和谁打招呼,那再好不过。
我在一间有人奏古琴的房间中,找了一个舒服的角落坐了下来,闭目聆听琴音,可是心神总是宁静不下来,连勉勉强定心神都做不到。
我自己心乱如麻,所以进来的时候,只听得琴音叮咚。弹琴的是何等样人,并未曾在意,同时也没有留意房中还有些什么人。
过了一会,我才发觉琴音已没有了。我睁开眼来,才发现房间中其他人都已离去,只有奏琴者和我。那奏琴者正望着我,他是一个满面皱纹,但又不是年纪很老的中年人。我出于礼貌,向他点了点头:“阁下奏得一手好琴!”
那人淡然一笑:“阁下根本不是来听琴的,怎么得出好坏?”
我怔了一怔,不禁低叹了一声。那人又道:“阁下一进来,琴声就大是维乱,可知阁下心乱如麻,我停奏已有十多分钟了,你才知道,可知心事重重!”
这人谈吐极其优雅。而且,听琴者的心情,扰乱了琴音这种事,只有在历史记载中读过,在现实生活之中遇上了,也是一种新的经历——原来真有这种事,至少他说中了我的心情!
我再叹了一声:“俗人心事,难瞒高人法眼,实在抱歉得很。”
那人道:“心情再重,也无补于事,不知能闻一二否?”
我摆开双手:“竟不知从何说起!”
那人道:“是,人生正不知从何说起!”
他说着,伸手在琴弦上一阵乱拨,竟发出了一阵如同狂风骤雨一样的杀伐之音。
待到琴音静止,他拿起琴来,夹在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