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摆着抽水机,引擎声达达响着,正努力把屋内的水抽干。
我是学水利工程的,当然知道洪灾只能减少,不能完全减免。
但洪灾后的景象是如此怵目惊心,我不禁有些罪恶感。
回到七C,打开了门,一阵饭菜香味扑鼻。
「你回来了。」叶梅桂在厨房,背对着我说。
「嗯。」我瘫坐在沙发上,浑身无力。
「饭快煮好了。」
「饭?妳怎么知道我会迟到?」
「废话。我起床后看见你还没出门,就知道了。」
「妳好厉害。妳应该来做水利工程,妳对时间的估计比我强得多。」
「你在胡说什么。」她转过头:「快来帮我把菜端到客厅。」
叶梅桂把最后一道菜端到客厅,然后坐了下来,说:「我们一起吃吧。」
我本来伸手想拿碗筷,听到这句话后,动作突然停止。
「妳能不能再说一遍?」
「干嘛?」
「就刚刚那句话啊。」
「好话不说第二遍。」她瞪了我一眼:「快吃饭吧,少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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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无聊,只是突然又想起学姐。
以前在广场阴暗的角落里,学姐总能以一句:「我们一起跳吧。」
把我带离黑暗。
如今,叶梅桂一句:「我们一起吃吧。」
竟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今天又挨骂了吧?」叶梅桂看着我,问了一句。
「算是吧。」
「我就知道。」
「妳好像什么都知道。」
「当然。」她拿筷子指着我的脸:「都写在你的脸上了。」
「是吗?」我摸摸脸颊:「我的脸写着:我又挨骂了?」
「不。上面写着:我不听人家劝告,所以迟到挨骂是活该。」
「妳哪是劝告?那叫警告。」
「是吗?」她放下筷子:「你可以再说一遍。」
「是劝告,是劝告没错。」
我扒了一口饭,专心夹菜。
我们安静了下来,不再继续交谈,连筷子也不曾交错。
快吃饱时,叶梅桂喂了一声,我才转头看着她。
「报上说,台北市的堤防可抵御两百年的洪水。」叶梅桂开了口。
「喔。」
「那为什么这次淹水这么严重呢?」
「我怎么知道。」
我又低下头吃饭。
「喂!」叶梅桂突然喊了一声。
「干嘛?」我咬着筷子,看着她。
「我在问你呀。」
「为什么要问我?」
「你是学水利工程的,不问你,难道去问租书店的小姐吗?」
「不要乱问租书店的小姐,她们的脾气不太好。」
「你到底说不说?」
「等一下妳洗碗,我就说。」
「那算了。」她转过头,不再理我。
「妳知道李白吗?」我试着开口,不过她没反应。
「妳知道李白有一首诗叫将进酒吗?」她还是没反应。
「将进酒里面不是有一句:黄河之水天上来?」她依然没反应。
「妳知道李白为什么要这样说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终于有反应,不过却是瞪我一眼:「把话一次讲完。」
「喔。我是想问妳知不知道为什么李白说:黄河之水天上来?」
「黄河发源于青海的巴颜喀拉山,海拔超过4500米,所以李白才会说黄河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