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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发作之初,我一定是从头到脚都彻底丧失功能,而我的脑子,掠过我周身的形象,思维的味道,失眠的气氛,却仍然像往常一样敏锐和活跃(除了中间的污点之外)。当我被飞机送往法国海滨的勒库尚医院时(由该院院长的一位瑞士亲戚热菲尔医生竭力推荐),我开始意识到一些奇怪的细节:我头部以下被微弱触感区分开的对称区域出现麻痹瘫痪症状。在入院治疗的第一周,我的手指“苏醒”了(这一情形惊吓甚至激怒了勒库尚医院的贤哲、治疗麻痹性痴呆的专家,他们建议你赶紧将我送往一家更宽容的异国医院去——你照办了),我摸索着身上有知觉的部位,觉得很有趣,这些部位总是对称的,比如前额两侧、上下颚、眼眶、乳房、睾丸、膝盖、侧腹。在一般观察层面上,生命体每一部位的平均大小从未超过澳大利亚国土面积(我有时会觉得那很大),也从未缩小到(当我本人缩小时)低于一块中等荣誉奖牌的直径,在此基础上我感觉全身皮肤就像一张豹皮,出自一个家庭破裂、手法细腻的疯子之手。

    关于那些“触感对称”(对此我仍试图与一本回复不太积极的医学刊物保持通信,该刊物挤满了弗洛伊德信徒),我想将最初那些一式两份出现在我行动着的身体左右的图像结构和平实原始的形象,放置在我幻觉正对的画板上。比如,假如安妮特提着空篮子从我身体左侧登上公共汽车,那么她就会从我右侧下车,提着满满一篮蔬菜,黄瓜上压着一棵花椰菜。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对称被更为复杂的互相回应所取代,或者以一个给定形象的缩影而重现。优美的场面常常伴随着我神秘的旅程。我瞥见贝尔下班后在社区托儿所一群光着身子的婴儿中间疯了一般寻找她自己的头胎婴儿,孩子十个月大,身体两侧和细小的双腿上对称地长着红色湿疹,很容易辨认。一个臀部肥硕的泳者一只手拨开她脸上几缕湿发,另一只手(在我头脑的另一侧)推开一张木筏,木筏上仰面躺着我这个一丝不挂的老头儿,前桅缠着一块破布,滑入一轮圆月,蛇一般的月影在睡莲中摇动。一条长长的隧道将我吞没,半是许诺远端有一小圈光线,半是信守许诺,露出一抹宣传品似的晚霞,但我一直没有走到那里,隧道消失了,一片熟悉的雾霭再次降临。就像在那个季节里,一群群无所事事的聪明人来到我床前,在一间展厅里放慢速度,艾弗·布莱克扮演一名时尚的年轻医生将我展示给三位扮演交际花的女演员:裙摆飞旋,她们在白色椅子上坐稳,一位女士指着我的腹股沟,手里冰凉的扇子险些触到我,多亏博学的摩尔用象牙教鞭将扇子拨开,于是我的木筏继续其孤独的滑行。

    无论谁来记录我的命运都会有无聊乏味的时刻。有时,我的快速航程成为寓言高度上的神圣之事,具有令人不快的宗教含义——除非航程仅仅反映借商用飞机运送尸体。随着我的怪异旅程接近终点,我的脑海里逐渐确立起一种多少有些正常交替的昼夜概念。昼夜效果首先由护士及其他舞台工作人员尽一切可能搬动可移动物品而间接取得,比如用镜面反射人造星光,或每隔一段时间到处涂抹霞光。以前我从未想到过,就历史而言,艺术品,或至少人工制品,是先于大自然存在,而不是模仿大自然的结果;但那的确符合我的情形。就这样,在笼罩我的遥远寂静中,清晰可辨的声音首先在真实场景(比如,科学喂养仪式)拍摄期间,在视觉上产生于声音轨道的空白处;最后飘动的彩带诱使耳朵代替了眼睛;终于听觉回归——彻底回归。护士发出的第一次沙沙声如同清脆的雷响;腹部第一次蠕动,铙钹铿锵作响。

    我应当向那些灰心丧气写讣告的人以及所有医学知识爱好者提供一些临床说明。我的肺和心脏都运转正常,或者说在设备帮助下运转正常;肠道——我们体内奇迹剧的丑角——也是如此。我的躯体平躺着,就像在大师解剖课上。防止褥疮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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