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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起一本书来,翻阅着。

    我一面翻着书,一面也听着布平在讲话,听了几分钟,我就知道不会有兴趣,因为他正在向各人讲述他攀登圣母峰的经过。

    圣母峰就是珠穆朗玛峰,是世界第一高峰,也是所有攀山家所要攀登的第一愿望。所以,每一个攀登过圣母峰的人,都不厌其许地写上一篇“登山记”,再加上各种纪录片,使得攀登圣母峰,变得再无新奇神秘可言。

    布平虽然是攀山专家,也变不出第二个圣母峰来,所以听他讲述攀山过程,十分乏味。而恰巧我顺手拿来的那本书,内容叙述一些罕有昆虫,我反倒大有兴趣,所以根本对布平的讲话没留意,只是听到他的语声不断。

    然后,是他突如其来的提高声音的一句问话:“你的意见怎样?”

    我仍然没有在意,还在看书,布平的声音更高:“卫斯理,你的意见怎样?”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在问我。我转过头去,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望着我,我伸了一个懒腰:“很对不起,布平,我没有听你在讲甚么。”

    布平呆了一呆,看来样子有点恼怒,他的体型并不是很高大,可是人却扎实得像一尊石像。他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多余的脂肪,肤色深褐,脸相当长,浓眉、高鼻,那时他恼怒得像一个小孩。

    他挥着手:“唉,你甚么时候才学得会仔细听人讲话?”

    我不甘示弱:“那得看那个人在讲甚么,攀登圣母峰的经过听得太多了。”

    布平还没有回答,有一个人尖声叫了起来:“天,你根本没有听,布平讲他在桑伯奇喇嘛庙里的奇遇。”

    我对于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人,十分讨厌。我连看也懒得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去看一眼。故意张大了口,大声打了一个呵欠,放下了手中的书,站了起来:“如果没有甚么特别的事,我先走了。”

    那晚聚集在布平客厅中的那些人,我看来看去,觉得不是很顺眼,所以不想再逗留下去。谁知我的话一出口,布平的反应,全然出乎我的意料。

    他先是陡地一呆,然后,突然跳了起来,挥着手,有点神经质地叫了起来:“听着,大家都离去,我要静静地和卫斯理谈一谈。”

    一时之间,虽然大家都静了下来,可是却并没有人挪动身子,只是望着他。

    他声音更大:“听到没有,下逐客令了。”

    我觉得极度不好意思,忙道:“那又何必,有甚么事须要谈,改天谈也可以。”

    布平挥着手:“不!不!一定要现在。”

    他一面说着,一面更不客气地把身前两个坐在垫子上的人,一手一个,拉了起来:不但下了逐客令,而且付诸行动。

    这令我感到十分突兀,布平自己常说,一个攀山家,必须极其镇定,要和进行复杂手术的外科医生一样。稍为不能控制自己,就会发生生命危险,比外科医生更糟──外科医生出了错,死的是别人,而攀山家出了错,死的是自己。

    虽然现在他并不是在攀山,但是他的行动,无疑大违常态。

    不单是我看出了这一点,不少人都发觉事情不对头,几个胆小的连声说“再见”,夺门而出,有几个人过来,强作镇定地和我握手,讲着客套话:“原来你就是卫斯理先生。”

    为了使气氛轻松些,我道:“是啊,请看仔细些,标准的地球人,不是四只眼睛八只脚。”

    可是我的话,却并未能使气氛轻松,有一个人说了一句:“布先生有要紧话对你说,一定又是十分古怪的事,可惜我们没耳福。”

    布平又怒吼了起来:“快走。”

    主人的态度这样,客人自然无法久留,不到三分钟,人人溜之大吉,客厅中只剩下我和布平,我望着他,缓缓摇着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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