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掉以轻心。他偷眼看着女孩身上的装束,看了半天,竟很难从服饰上猜出她的职业。她上身穿一件宽松式米黄色毛衣,下身是一条蓝黑色直筒裤,脚上是一双半新不旧的方头酒杯跟黑皮鞋。应该说,这女孩模样长得不坏,眼睛很大很亮,里面透着一股聪明劲儿,身材高高挑挑的,皮肤也挺白净。看那脑袋后面的小把子,倒像个学生;可你说她是学生吧,好像又缺少点娇骄二气。如今城里的学生百分之百都是独生子女,个个都是娇骄二气十足,而这个女孩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在讨好你,巴结你。话又说回来了,她这身打扮也不大像“鸡”。卖淫女是不喜欢穿这样的休闲服装的。她们在春季里大多穿那种从南方买来的式样怪怪的服装,上身露着肚脐眼,下身是轻轻薄薄地让人能看到里面小小的三角裤头的超短裙,脚上早早地趿上了高跟皮拖,走起路来就像鸟一样一跳一跳的。这女孩与“鸡”们最大的不同是那头发,“鸡”们是千篇一律的爆炸式发型,也许正是那像鸡窝一般蓬乱的头发,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们的身份。还有,卖淫女们的目光是迷茫的,浑浊的,绝不会像这女孩的眼睛这般清澈、明亮。应该说,在城市里,开出租车的司机与“鸡”们打交道最多,尤其在深夜,那些在酒店宾馆和夜总会里挣足了钱的卖淫女,通常是搭出租车回家的。这些年,大李拉过不少这样的女孩,也跟她们磨过不少嘴皮,苦口婆心地劝她们做自食其力的人,挣干干净净的钱,可人家只当耳旁风,第二天晚上,照样心满意足地从那些肮脏的地方钻出来……
凭着以往的经验,大李觉得眼前这个女孩不是那种人,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与女孩保持着一段距离。
女孩依然笑着,朝四下里看看,又往大李的跟前凑了凑。“你别这样!”大李往后退着,没好气地说。
“你怕什么呀,大哥?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于小蔓,干勾于,大小的小,漫山遍野的漫去三点水加草头的蔓。我约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大李见这个自称叫于小蔓的女孩要说正事了,这才低下头,正视她。
“大哥,我想租你的车。出趟远门。”
“去哪?”
“去唐山。”
“什么?是白云市郊的常山?”
“不,是河北的唐山。”
大李的眼睛一下瞪大了,脑袋也直发蒙:“坐出租车去河北,你在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大哥,我是认真的。”于小蔓看上去有点急,“你把我送到唐山,我付你一万块钱的车费。”
大李仍是半信半疑地:“你干嘛不坐飞机呢?”
“飞机不安全。”
“那火车呢?”
“火车也……也不太安全,我指的是我个人的人身安全。”
大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命就这么值钱?全中国全世界的人出远门都乘飞机坐火车,就你特殊!”
于小蔓见大李仍没听明白,就又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因为交通工具本身,而是乘车环境,我怕遭劫。”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听了于小蔓这番表白,大李不由警觉起来,他进一步试探着问:“你一个女孩子,又不带什么贵重物品,有什么好怕的。真撞上劫匪,把你给我的车钱扔给他就是了。再说,没听说飞机上有人抢钱。”
于小蔓一时没词了。迟疑了片刻之后,她才说:“我……带的东西其实真的挺贵重的,恐怕……听人说乘飞机要安检,我怕惹麻烦。”
“怕惹麻烦?你要带毒品去唐山?”大李不由提高了嗓门,脸色也变了。
于小蔓却并不慌张,又说:“哎呀,大哥,你都想哪去了?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带那玩艺儿。”
“那你到底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