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就生活拮据,堕落为小偷了——可喜可贺。”
“很冷漠啊,妈妈桑。”
“就是那原因吧?——摸进比良泽家,是因为他家看上去有钱吧?”
“当然,深见原本就熟悉本地情况。这住宅区有他离婚的老婆的家。”
“哦,原来是这样。”
美玲兴味索然,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看着佐仓。
“挺奇怪的吧?”
“嗯?什么事情奇怪?”
“他为何逃向东边?明知道是铁路,过不去的。”
“深见说是慌不择路了。他说冲出比良泽家时,西边人家的窗户打开了,看见一个女人的脸。于是掉头往相反的东边跑。好一会儿才清醒,到现在还后怕。他慌慌张张寻找藏身之处——怎么样?”
美玲嘟起嘴,说道:“咳,有点儿不对劲嘛。那种时候,该动物性本能起作用吧?要是我,可不会逃向危险方向。”
佐仓笑了。
“妈妈桑要是嫌疑犯,我可没招了。”
“瞧你说的。”
美玲倒上第三杯加冰威士忌,脸上浮现带有意味的笑容。
“佐仓,你该说了吧:你是怎么搞定缄默的深见的?”
带血腥味儿的工作不希望在家里说。但若是对同事谈自己的功劳,会讨人嫌;对记者稍流露出自豪感,又为组织所不容。深知这一切的美玲,也就个人兴致和“生意”兼顾了。
“他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干。”
“哎哟哟。”
“真的。他一开始只是说,我谁也没杀;我连吓带哄,可他像尊佛像,没有反应。实际上,这是一件鉴证起决定因素的案子。”
“噢噢,那,你使出了什么绝招?”
“最初根本没用。现场是比良泽富男的房间,是位于一层的八张榻榻米大的房间。指纹除了富男自己的,还有二十三种。但没有符合深见十指的。毛发也不一致。有很多血迹。不过,富男口鼻也出血不少,一眼看去,难以判别是富男的鼻血,还是深见的鼻血。”
“说不定,两人血型一样?”
“不,刚才说了,深见是B型。富男是A型。”
“那么,一查不就知道是谁的血了?”
“我也这么想。可是不行。送上来的鉴定结果,都是A型的。没有一个是深见的B型。”
“怎么回事呢?鼻血没洒在房间里?”
“差不多是这种结论了。可是——”
佐仓端起杯子,呷一口酒。
美玲焦急地往前靠。
“哎呀,别卖关子啦。‘可是’什么?”
“他没通过DNA检验。大块的血迹不是做血液鉴定,而是送去DNA鉴定。其中一块的型跟深见的一致。”
美玲瞪大了眼睛。
“型?DNA也有型的说法?”
“你不知道吧?我也是头一次了解到。真是厉害。血型就四种吧?DNA有四百三十五种!竟然就有跟深见的型一致的。而且,那种型,约一百万人里面只有一人有。”
美玲发出了今天最大声的惊叹。
佐仓颇为自得,继续说:“L县人口大概二百八十万。所以,我对深见说——留在杀人现场地板上的DNA型号,在本县内就三个人有;而从那所房子里,有一个型号相同的人冲出来。你认为,法官会认为是别人吗?”
“说得精彩!”
美玲拍案叫好,又压低声音:
“然后呢?”
“深见闭上眼睛。足足三十分钟之后,他睁开眼。然后他打破了一周来的沉默,说:‘对不起,是我干的。’”
“果然是你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