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没事了。”我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李芸,你进屋以后没有动过什么东西吧?我是说……你没有碰过唐丽萍吧?”
“我……我怎么敢……我都给吓死了……我……”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脸色也非常难看,“对不起,我想吐……我去卫生间!”
李芸摇摇晃晃地向卫生间跑去,田大婶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一定给吓坏了。警察同志,我认为唐丽萍的丈夫钟志鹏最可疑——他们两口子一天到晚吵架是邻里皆知的,怎么突然关心起老婆来了?有问题!”
“大婶,没有根据乱讲,人家可要告您诬陷的。”我一向最讨厌这些搬弄是非的老太太,不冷不热地提醒了她一句。
“什么叫‘没有根据’?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就是钟志鹏干的。”老太太居然和我杠起来了。
“钟志鹏去考察的事根本说不了谎——到他们公司和海关查一下就清楚了。唐丽萍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3个小时,他钟志鹏难道会分身吗?”
“他……他可以雇杀手啊!电视里不是都这样吗?”现在真是信息时代了,连大婶都知道“职业杀手”这个概念了。
“如果是买凶杀人,应该是一招致命。唐丽萍被捅成了马蜂窝,一看就知道是有深仇大恨。”我笑盈盈地看着老太太,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黎小姐,对吧?”齐警官用一种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您是……医生?”
“不,我是记者——NBC驻北京记者站。”我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刚刚印好的名片递给他,“不过我留学的时候,曾经在霍普金森国际研修学院旁听过一个学期的法医课程。”
“这样啊。”他眼里的疑惑变淡了,“那……您有什么看法吗?”
“我能有什么看法?”我耸耸肩,“不过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就这起血案对您做一个独家采访。”
“好啊!不过在结案之前我可是无可奉告的。哈哈……”看得出来,齐警官是个蛮机警又很豪爽的人,只是不知道破案的水平如何。
李芸终于从卫生间出来了,小脸依然煞白,不过不再发抖,精神也似乎好多了。“对不起,我不舒服,想先回学校去……”她怯生生地看着齐警官,“您还有什么问题……”
“我看今天这样吧。”警官站起来,“等你情绪好一些,我们再约个时间。呃……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李芸连忙摆摆手,“学校离得很近,我自己坐出租车就可以了。”
“这样好了。”我拉住她,“我正想开车出去兜兜风,顺路送你回去吧。一个女孩子晚上自己打车还是不安全的。”
“那……好吧。”李芸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好的。大婶,我也想借用一下卫生间。”我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客气什么!过道尽头左手边。”大婶伸手比划了一下,转身搂住李芸,“以后有什么事给大婶打电话……”
把李芸送回学校以后,我开着车在城里漫无目的地转了很长时间,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唐丽萍血淋淋的尸体、李芸苍白的面孔、齐警官疑虑的目光……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快9点了,我简单吃了早饭,下楼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淋过雨的草地显得特别青翠可爱,我漫步在社区花园的小路上,远远看见李芸拎着一个手提袋走过来。她微笑着向我挥挥手,看起来已经从恐惧中恢复过来了。
“我想把表姐的房间打扫一下。”她说。
“可是,作为凶案现场,你表姐的公寓应该被警方封锁了,不能随意出入啊。”
“我早上给齐警官打了电话,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