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 这世间有地狱的话,我惟愿, 它能远离人们的安详。
如果说, 这世间有天堂的话,我惟愿, 它能拂去人们的悲伤。
西元2613年9月19日,正午12点整。正是一天内阳气壮盛之时,那锁妖塔的横空出现, 似扇了这天与地一个狠狠的耳光。
阴阳逆反, 天地动荡。
莱东行省,南临市中心。
那一天, 人们一如往常, 上学, 上班, 放学, 下班,似那飘荡的船, 在名为生活的汪洋大海里翻浮。
人们, 或带着绚烂的梦, 去憧憬着未来;或拾起坚毅的心,去把握现在;或泛起甜蜜的笑,去回味往昔。
这念与念的交叠, 织成了生命, 梦与梦的碰撞, 汇成了社会,而维系这安定与平稳的,就是规则。
当规则与平衡被打破,便会听到咔嚓的声响,那是梦碎的声音。
从那镇妖塔里,传来阵阵的吼叫,似那锻铁的大锤,敲打着人们的心灵,而妖气不断地凝结,再向周围散开,似一股又一股热浪,冲击着人们的灵魂。
每个人,都能切实地感受到那份心底的不安,以及灵魂的惧怕。
李余仍旧端然不动,口中的颂咒声响越来越密,越来越大。
终于,那青色的塔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一股卓然的阴气和血腥的味道,踏踏的脚步声响彻起来,而又伴随有阵阵的嘶吼,呐喊,在血红的天空和阴冷的大地映衬之下,一切都是那般狰狞可怖。
有的人,已经哆哆嗦嗦地向后退去,有的人带着冷汗和颤抖的心,给钉在了原地,还有的人,开始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那是怎样的一场惨痛?
刘果儿抑住心中强烈的不安,扯了扯他师父的衣角,小声探问:“师父,怎么办?打,还是跑?”他声音明显带了急切和紧张。然则李余依旧和那日一样,淡漠地念着经咒,不来应他。
刘果儿浑身长满了钉子一般,站立不安,进退不是。
而此时,镇妖塔内的妖魔鬼怪,已经山呼海啸着冲出来了。
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仿佛是无穷无尽。有的阴森,有的凶悍,有的滑稽,有的恐怖。
有的疾跑,有的飘浮,有的蹦跳,有点翻滚。
有的背后生翼,有的头上长角,有的四条臂膀,有的只有独脚。
这么多的妖怪,拿着沾血的兵器,或稀奇的法宝,一被放出来,便似饿狼入了羊群,顿时开膛破肚,砍头剁脚,平民百姓,根本就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只在刹那之间,便成了血染的海洋。
那凄惨的叫喊不绝于耳,却又似死一般的安静。
有人在惨叫,有人在痛哭,有人在瑟瑟发抖,有人在不知所措。
李余所在的公交车内,却是静静悄悄。大家没有逃跑,没有叫喊,甚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是将眼神汇聚到他身上。
李余终在这时候,陡然睁开了双眼。
他厉喝一声,似天边的白鹤清啸,而后将内气一展,那阳气鼓荡开来,似在那汪洋大海中,起了一个涟漪。
李余将龙纹金剑一投,金剑一个划拉,将车顶开了一个大洞,他双足一跃,轻轻盈就跃上了车顶。
展眼一看,这上下四周,都成了炼狱。有一股莫大的悲痛和哀伤,席卷了他的胸怀,将他扰得身心一震,差点踉跄栽下车去。他狂颂咒语,而后将宝剑祭起,往最近的一个妖魔斩了过去。
那妖魔正欲凌~辱一个女子,金剑一划,那妖魔的身体被从中劈做两截,而后金剑打了个旋,又向远处投去。那里又有两个妖魔,在撕扯一个成年男子,一个扯上身,一个扯足,要将那个男子扯成两段,男子在拼命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