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前咒一颂,刘半仙庄重地从他那黄布口袋里掏出三枚玄青色铁板,一面有祖师画像,一面刻有符文。那三枚铁板厉害,是他们这派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传了有七八百年了,是个古董级别的宝物。单论卖钱的话,好歹也能卖个几十百把万吧。不过自然是没有一个人敢拿来卖钱。会不会被祖师爷亲自下降收了去,或者死后会不会打入十八层地狱,那多半会的。钱财事小,德行事大啊。
刘果儿看他老爹掏出那几枚祖传宝物出来,眼睛都瞪得直了,乖乖,这次不得了,连镇派之宝都用上了。他不由吞吞口水,惦记这个东西老久了,可爹那个守财奴,连摸都不让摸一下。
这三枚玄青铁板,唤作天机起卦令。也就是只有在起天机卦的时候,才能用出这铁板来,而若然这三枚铁板打关,就算你响头磕足数了,风火雷都来了,你也没那个资格起天机卦。
还有这天机卦,不是你所起就能起的,那必须得有生死攸关的大事。祖师爷他老人家毕竟也是很忙的,你这样平白无故地去叨扰他,他厌烦了,伸个手指头把你捏死,那都是有可能的。
老头一副郑重其事,活脱脱一个专业的神棍,把三枚铁板往天上抛,落在地上铺好的乾坤八卦布上。每抛一次就去看那铁板的正反,有几个是祖师爷画像,几个是咒文都暗暗记录下来。那必须得心里面记住,不得拿纸笔来记。万一你没记住或记差了,那这次卜卦不但失败了,祖师爷还要责罚你。这样一共抛六次,就能得到一个天机卦象。
刘果儿听他老爹讲过起天机卦的事由,所以活波好动的一个小伙子,硬生生地给憋得个大气不敢喘一口,拿着两只狗眼,在他老爹身上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地扫来扫去。惟愿这老家伙记性不要比狗屎还糟,不然祖师爷责罚下来,咱爷俩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那老头扑腾了六次之后,默默点头,在心里掐算了一番,而后轻手轻脚地把镇派之宝请回了黄布口袋里。又磕头给祖师爷谢恩,磕了七七四十九个响头之后,这老头扶着嗡嗡作响的额头直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成了。”
刘果儿一声雀跃,蹦起三尺多高,奔上前去把他老爹死死抱住:“我的个亲爹啊,您可真是我的偶像啊,我简直是爱死您了!”
刘神仙磕了半天的头,老腰生疼:“要死要死要死,你的赶紧给我松开,老子喘不过气来了。”
又踢又打,才把那家伙的狗爪子撒开了,刘老头看那小子眼里带着汪汪的桃花眼,心下一阵恶寒,看了看表道:“现在还早,咱们先溜达一圈,五点左右,就在嘉庆大厦门口等他。”
早先片刻。
在嘉庆大厦十六楼的一个办公间里,李余的心念突然一动。
他心中诧异:“不好!有人在用秘术卜算我的方位!”他随即敛了神光,隐了命数,便似蛟龙入海,翔龙入云,要将自己隐藏得干干净净。然而此番却不比往常。仍他百般潜藏,那神念便似这清清之天,茫茫之海,你藏得再深,也只瞒得过外人的双眼,却逃不脱这天与海本身。他的行踪就这般被探查了去。
李余微皱眉头:“何人有此能耐,叫敝人也无处遁形?也不知此番是福是祸?”
想起吾师曾言:祸福无门,惟人自召。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吾辈中人,事来即应则可。既然此人一心想见敝人,那敝人去会会他,也是无妨。
正做了计较,突然头顶一重,原来是有人在拍他,回过神来,抬眼看到杨总,也就是那日喊他交计划书的那老板,正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小李,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走什么神?我最近对你的工作表现非常的不满意啊,你要再这样,也别在我们公司里呆着你。能在我们公司养着的,那都是牙尖嘴利的狗,可不是白吃白喝的猪,你懂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