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往来的人马多了,杨军台令已经很有经验了。从烟尘上,他就能判断出有多少人来。
烟尘移动的适度很快,仅从这一点,杨军台令就做出了判断:来人正在全速赶路。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就见一匹马飞奔而来,直接就转入了军台院内。
来人下马,正是自己的老乡孙远飞。
“孙少爷,你怎么来了?”
杨军台令急忙迎了上去。
“快,八百里加急文书。”
八百里加急?什么文书这么着急?
军台传送文书,也是有等级的。重要的快传。不重要的,速度就慢些。
比较快的,有日传三百里、四百里、五百里……。八百里就是最高等级,昼夜不停地传递。
等级不是随便定的,若是不重要的文书,定了高等级,最后是要受到追究的。这么多年以来,马庄军台还从来没有传送过八百里加急文书。
“孙少爷,你确定是八百里加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确定了,这是宁古塔将军给兵部的紧急公文。给,这是兵部的火票。”
火票,就是传递文书的凭证,军台只有在验过火票之后,才会开始传递文书。
火票跟官府驿站的勘合,起的是一个作用。
验过了火票,杨军台令不敢怠慢,一边叫人,一边填写了连排单。此时二柱子也来了。军台令交代几句,二柱子就骑马驰去。
“老乡,给我的马喂点儿草料,给我也弄点吃的,特么的,两天没吃东西了。”
“饭菜已经有了,孙少爷先进去吃,我给你喂马,一会儿就过去陪你。”
孙远飞也不客气,自己就进屋了。
杨军台令喂了马,进屋时,就见到了孙远飞狼吞虎咽的样子。
“孙少爷,究竟发生了何事。如此着急?”
“特么的,我们败了,彻底叫鞑靼人给打败了,一败涂地。这帮蠢货,若是听了贾怀远的,何至于如此?”
贾怀远,杨军台令自然是不陌生的。据说这次因为反对开战,被革去功名,削职为民了。
“鞑靼人不是投降了吗,怎么又会如此?”
“哪里投降了,不过是诈降,鞑靼人诱敌深入,所以就一败涂地。”
“十五万大军,怎么轻易就败了?”
“狗屁十五万大军,连十万都不到,净是吃空饷的。”
“吃点儿酒吧。”
“算了,不喝了,若是以后有命活着回来,再来你这里吃酒。”
“你还要返回去?”
“队伍被打散了,我得回去收拢队伍。都是家乡的子弟兵,我把他们带了出来,若是我自己回家了,有何面目见父老乡亲?总是尽些力,找回多少算多少吧。”
孙远飞吃完,等了一会儿,见马吃完了草料,这才要走。
临上马,又停了下来。
“老乡,也为自己打算一下吧。鞑靼人已经追到南温都拉草原了,估计卜奎也守不住了。这两天,陆陆续续就都撤军了,你这里也不安全了。”
说完,孙远飞上马。又向卜奎方向驰去。
望着孙远飞的背影,杨军台令不禁苦笑。
我倒是想逃命呢,可是大军还没退下来,我若是先走了,岂不是自己找死?
这些军爷们,打鞑靼人不行,若是拿我出气,还是小菜一碟的。
算了,听天由命吧。
原来的饭菜叫孙少爷给吃了,杨军台令就只好自己又草草做了些。
吃完饭,就见不断有队伍撤了下来。
说是撤,其实就是逃命。一队队丢盔卸甲,旗帜不整。很多人连军衣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