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一听,坏了!太子妃还是迁怒到太子头上了。
他只能陪着笑脸,“娘娘,这这白枫露出身乡野,口不能言,是个天生的哑巴。太子殿下予她封号,只是念她兄长有功。”
“近来娘娘忙得脚不沾地,殿下心里怜惜娘娘,不舍得让这些事情来叨扰您,而并非是不看重娘娘,还望娘娘息怒。”
“你倒是会说好话。”罗欢轻叹一句,“左右是个哑巴,殿下爱纳就纳了吧。她现在暂住菱花水榭,那也别挪来挪去了,以后就住那里好了。那地方僻静,适合休养。”
“好了,你也下去吧,本宫累了。”
林公公意识到此事揭过,连忙起身行礼告退。
珠帘碰撞,清脆依旧,罗欢的心却没有之前那么平静。
许嬷嬷看太子妃靠在榻上一言不发的模样,轻声道:“娘娘,奴婢给您揉揉肩膀吧?”
“嗯。”
“娘娘,您看这个力度可以吗?”许嬷嬷两手放在她肩上,用力很轻,小心翼翼。
捏着捏着,罗欢突然开口了。
“有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许嬷嬷知道他指的是谁。
“后宫不得干政,我知道。可是后宫的事情,本宫总能管吧?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入了宫,事情到了我眼前了,我居然不知道。”
“做了二十载的夫妻了,我战战兢兢,为他周旋,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他——可今天这事情让本宫觉得这二十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嬷嬷,我脸上无光啊。”
罗欢摸了摸脸,只觉掌上一片冰冷黏湿。
谁带大的孩子谁心疼,许嬷嬷从怀里掏出帕子,给罗欢拭泪。她不敢说太子的不是,只能搂住她的娘娘安慰她。
“娘娘,您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一旁的粉黛看着主子哭得妆容花成一团的模样,心里相当不解。
太子妃马上就是皇后了,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不过,风光无限,为了太子纳了一个哑巴没告诉她哭成这个样子,简直有失体态。
真不知道她的娘娘这些年来脑子里再想什么。
罗欢哭完了,抚着胸口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这个哑巴,也是个苦命的。”她说,“琼枝,回头把我对竹节碧玉手镯收拾出来,给那位白婉容送过去,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有,把我库房里的布挑几匹给她送去吧,那些时新鲜亮地料子我又用不上。给她正好,到时候几场宫宴下来她也不至于没衣服穿。”
“是,娘娘。”琼枝脆生生的应了,又道:“刚才奴婢迎林公公进来时,听到一个事儿。”
“什么事?”
琼枝压低声音道:“娘娘,太妃怀孕了。”
罗欢初听这个消息,不由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倒是个福泽深厚的。”
她这话讲得教人听不出什么情绪,琼枝顿了顿,该说的还是得说的。
“孙太医说云太妃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罗欢淡淡道:“她怀孕也是件好事,省的有人老惦记着。玉露胭脂你们两个去库房里收拾些东西出来给太妃送过去。药材香料就免了,就送点宝石摆件去吧。”
粉黛一众宫人面面相觑,只有许嬷嬷心里明白太子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心里一阵难受,这二十年来太子对太子妃也算敬重,但不及对云茵的万一。她就不明白了,这世上的女人千千万,美貌多情者无数,为何太子非要和先皇的女人搅在一起。便是放在民间,这勾当都够街坊邻居人人一口唾沫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