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一起开了个算是动员发布会,每人手里拿着红本本念完开场白后就是思想斗争之类的空话。不过那年头,尤其是部队里对这类的事早就习惯,谁也不会觉得别扭。老杨一个学者自然早就适应,而且做起来比别人还要好。反而是潘队长,一来他普通话就不标准,二来早两年才上的扫盲班,除了做事,这些个形式主义的让他来真有点赶鸭子上架。
动员会开了有二个小时,谁也不敢马虎,小六还拿着笔记下发言重点,小小的工作笔记写了有四五页。完事后老杨就把他叫到房间里,问起墓葬的情况,他还没时间上去看。
听说一切都还没动过,老杨这才放心,不过墓室门毕竟是打开了,定陵发掘时,当初他们进去时还有很多丝织文物保留着原来的色彩,可就与新鲜空气接触不到几小时,那些珍贵如国宝的文物就开始褪色,再加上后来保存和处理不当,国宝级的丝织品都成了一块块炭化物,有的织锦还被工作人员随意浆裱。最让人心痛和可气可笑的就是价值连城的棺椁居然为了迎接领导视察,被当地官员扔到山沟里再也找不到踪影。老杨心脏病也正因此事种下的病根,现在他都不愿去回忆这段往事。
现在距墓门被撞开有六天时间,刚刚会议上潘队长介绍过出事后每天都有公安部队和民兵的联合值勤。再结合小六说的情况,应该是没人进去,唯一遗憾的就是墓葬中那些丝织品及壁画之类可能已经损毁。老杨私底下找潘队长问过,墓坑附近都没事发生,每晚也很平静。
看来还是人气的问题,老杨暗自思索着,就如太极图一样,阴阳应该处于平衡点上,当时留守两人就是失误在人太少。现在可好了,站岗的都是部队战士,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的,无论是胆量还是气势都不同。
小六不知道老杨为何会心事重重,不过能有真正战士陪伴,他还是会莫名的兴奋。他们这代人童年时没有电影c没有小说,有的只是传说。解放后年青一代开始自我觉醒,但是没有深厚的教育为基础,这些人很快就走向狂热。
小六性格中狂热的沸点很高,这也让他不会太过激情,总是很平稳的做事。老杨看中他的也是这点,考古发掘不需要太感性的人,不然就会很容易造成误判。
中午吃饭时,小六特意和顾雨红坐得很近,可没想到王树墩也过来凑热闹,一个劲的问小顾家庭情况。小六第一次感到不开心,他的性格决定了他是稳扎稳打型,王树墩则习惯冲锋。
“顾雨红同志,我希望
王树墩这人没别的特长,就是嗓门大,这话说出来在公社食堂几百号人都听到。轰的一下,起哄的,鼓掌的一大片。当然还有一些自认知情的人没表示,依然低着头吃自己饭。其实只能说当年的娱乐活动太贫乏,而娱乐精神并不分因时代而减少。
小六只记得耳中尽是叫好声,眼角只瞟到小顾涨红了脸,埋着头什么也不说。小六这时就有气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他也腾的站起来,却不知要说什么。不过他站不站起来也没区别,因为这时他周围站满了人,他就像个小人物站在那里。不安与自卑充斥着小六的内心,那一刻他对王树墩产生了强烈的恨意,这种感觉是他未有过的体验。刚刚建立起来对军人的好感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