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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诗人八卦变伪娘

    睡到半夜,林石忽然惊醒,满头大汗,似乎还在被梦中那头恶兽追赶。擦擦汗,林石觉出胸前压着一件沉重的物事,原来是陈默言的手臂,怪不得自己会做噩梦。林石将他手臂搬开,过了没片刻,陈默言手臂又搭了上来,无奈下,他只好起身在屋中走动。

    林石的屋子里,被装了两个炉子,烧得旺旺的,难免有些干燥,半夜醒来,更是口渴难忍。他点亮了油灯翻找水喝,一杯冰凉的水下肚,林石激的一个哆嗦,喉里却是清凉了不少。随手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撂,林石凑着灯光坐下,看着桌上屋内的阴影曈曈。

    桌边放着一份报纸,林石打开一看,是《申报》,是陈默言让人从上海捎来的,他家在上海,离家远了,难免有些想念。

    林石打开报纸,看见上面大大一篇评论,骂的是一个鸳鸯蝴蝶派的文人,语言犀利,句句都是嘲弄和人身攻击,其中引经据典,毒辣处引人发指。林石读完这一篇,感觉简直不忍再看第二遍,翻开第二张,里面居然就有一篇反击的文章,这篇文章隐晦了一点,但是字里行间,那种辛辣味儿,还是不容小觑,而且作者不超过四句话,都要重申自己并非鸳鸯蝴蝶派,而是礼拜六派的。

    林石读着这文章,心情好了一点,文人打笔仗,跟街头无赖打架性质很像,但是要好看的多,冠冕堂皇的多。自古来文人相轻,说的为了某个高尚的观点,其实只是单纯的不服对方的才学。特别的是打起笔仗来,其中热闹处,实在是文化非凡,有的作者写书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这么辞藻华丽过。

    看了几篇,林石越来越兴趣浓厚,抱着这一摞报纸研读不停,过了半响,发现刚才看的那篇文章居然是一系列笔仗里的一篇,原来这场笔仗,居然纷纷扬扬打了一个月之久,关于这场笔仗的花边文章都多不胜数。

    林石翻了半天,骤然看到一篇大大的标题:林风中乃是鸳鸯蝴蝶派的走狗。顿时一口气憋在胸间,说不出话来。

    “鸳鸯蝴蝶派又增一员强将,乃是那北京的林风中。自他初初在《新青年》发稿,我就看出这厮的真面目,他面上为革新,实乃一隐藏极深的走狗。此走狗借着自己文笔为矛,借革新为伪装,直指我团体内部。”

    林石看到这里,有些纳罕,不禁接着看了下去。

    “此人借着诗作,骗取小姐芳心。写爱情诗文,进攻小姐的粉闺,是个欺世盗名的采花贼。而我方文者,有人研究其良久,乃至发现林风中疑为女郎,借了男人笔名,混迹文坛,是个风骚的浪蹄子。”林石看到这里,忍不住笑喷了,林石写的爱情诗,不过两篇,一篇是自己写的《祝福》,一篇是盗窃后世舒婷的《致橡树》,《致橡树》的确有点女气,但是林石在题跋里加上了说明。自古来文人写女儿情怀的诗作都不少,这一篇风气高洁,很是在文坛火了一阵,特别是备受新女性推崇。想不到现在居然成了自己身为女人的证据。

    林石接着看下去,其中荒谬毒辣,令他气都气不起来,反而经常哈哈大笑着捧着报纸感叹。报上关于自己的讨论愈演愈烈,渐渐有了鸳鸯蝴蝶派的人来给自己出头,后来又变成了鸳鸯蝴蝶派和人的论战,但是主题还是围绕林石进展,唯一可惜的是,林石这个正主没有出现过。

    “好玩,实在好玩。默言,你肯定看这些文章了,怎么不告诉我。”林石拿着报纸,狠狠拍醒陈默言,陈默言睡眼惺忪,看着林石的眼里一阵迷惘。

    “这些打笔仗的,你看了吧,说我是浪蹄子,哈哈!”林石笑着拍拍缩在被筒里的陈默言。陈默言打个哈欠:“原来是说这个,值得么?他们是上海最有名的口水党,不打笔仗不痛快,林兄何必在意。”说完又要睡去。林石心中却是激动,一把拉起陈默言,道:“快起来,我也要掺和一脚,我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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