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至晚她探了一天也还是没什么收获,隐隐有些怀疑平楉难道是骗她的?如此将信将疑,蔫着个脑袋又往卖糖面人的小摊前路过,店家认出她来,同她打了个招呼。
“姑娘昨天可去瞧了傀儡戏?”那人手上正捏着个面人,抬头瞧瞧她,又埋头继续手上的活计。
赤鹤想了想,扯谎道:“瞧了瞧了,精彩的很。”
如今她扯谎话的功夫已经越来越顺了,就算是这店家让她讲一讲演了什么,她也可以信手拈来的胡诌一通。
那店家面上果然笑得更开,好像那戏园子是他开的一样,颇为得意道:“是吧?精彩吧?听说他们今天又排了个新的,姑娘大可再去看看。若是觉得好看,也可来同我讲讲。”
看?还是算了。同你讲么,我倒是可以给你编一个。话本这东西我原来看崇明宫看的也不少。
“诶,捏好了!来,姑娘看看今天这个喜不喜欢?”
店家手里拿着的,端端又是一个小面人。
“喜,喜欢。”赤鹤讪讪笑了笑,店家也跟着堆起笑练来,且很自然的朝她伸出了手。
就这样,她又稀里糊涂的买了个面人。待回到客栈整个人瘫在榻上,望着深色的帐顶,有些迷茫。
如果梁九儿找不到呢?
她接下来该干嘛?
想着想着,整个人就想到了梦里。
睡得半梦半醒之际,却被一阵有些急的敲窗声吵醒。大半夜的有人敲窗户,多少有几分悚。
她算是惊醒的,迷蒙间,分明还听见这敲窗声里,杂着一声:“赤鹤,是我。”
赤鹤揉了揉眼睛,能在这个时候找她,还是爬窗户找她的,怕也只有白天遇见的那位了。
她麻利的翻身下床,好在入睡得有些突然,她还没来得及脱外衫。所以很麻溜的就开了窗。
感叹因着她身份的关系,还要连带得这位名门正派子弟做这等爬墙翻窗的事,也是委屈人家。
“我将将听说你在九雷池被幻瞑界的人劫走了你可还好?”那人翻身进她屋里,边与她寒暄着,边警惕的望了望窗外,确认无人跟来,才轻轻把窗户关好。
赤鹤替他倒了杯凉水,递过去道:“消息竟然传的那么快么诶,金墨,你怎么会在这?”
想来应是为了夜行方便,来人着着一身深色的袍子。而袍子上露出的那张脸,正是许久未见的金墨。
金墨面上带着几分焦虑,同她身畔坐下,一言难尽道:“这消息吧,若是正常情况,当然不会传的这么快。”金墨饮了口水,润了润嗓才又道:“眼下既然是不正常的速度,想你也该知道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他语气中居然同她并无生分,连带着这几日孤单惯了,这一下反让赤鹤有几分感动。
盘连谷么?
也是有心了。
不过她们向来是这么有心的。
“她们不想要我活,自然要把我所有的生路都断了。”赤鹤沉吟片刻,又道:“不过你竟然没有疏离我,我倒挺欢喜的。”
金墨愣了愣,叹笑道:“我想,你不会是那样的人。”
赤鹤亦愣了愣,踌躇着:“如果,我当真是那样的人呢?”
金墨望着她,有些哑。
她闷了闷,虽然没有把平楉同她讲的话全和金墨说,但是把原先自己和先生的一段往事毫无保留的同金墨说了。眼看金墨听得认真,她又补了一句,大约是幻瞑界的人念着旧情,也或许是还惦记着她这双眼睛,但她同幻暝界,确实没什么利益勾结。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最后一句添得有些多余。
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金墨恍然的点点头,倒依然没有半分要疏离她的意思,却是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