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落这一跪。朝堂哄的一声炸了。我见状手指一紧,不由抠住了椅子把手,在把手上留下一道抓痕。
顽固派的大臣面如草绿,皆看向为首的安定侯爷上,闹不清这是唱哪出戏。
安定侯爷一向伪装的老实敦厚的脸色倏然大变,转身低声斥道:“云落,不得胡来!震区之事非同小可,岂是你有本事应付的了的?”
桑相爷也道:“云落年轻,这种事交由有经验的臣子处理更为妥当。”
樱落跪在地上,也不去看她的父亲,只坚定的望着坐在殿上的我,不卑不亢的又说了一遍:“臣安云落,愿前往震区,替公主分忧。”
震区遥远且山路崎岖,当地的灾害严重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只记得先前听闻地震后还会有数次余震,都会伤人性命,震后更会有瘟疫肆行。她身子弱,定经不起这番折腾。
于是我当即否了:“小安大人一心为国,本宫知晓。可此去西南,路途崎岖遥远,以小安大人的身子骨,恐是吃不下这个苦头。”
樱落听我这样说,神色有了一丝期许。却仍旧固执的跪地不起,又道:“云落身为翰林夫子,教育百千学子,理应首当其冲以身作则,给学生树立榜样,以培养学生们日后不惧艰难的品质。”
这话说的也太官方了,我张了张嘴,竟发现无从辩驳。
樱落聪慧,将我此刻处境摸得透彻。
料她父亲会为难我,所以一马当先替我前去。又知我不忍她去,所以讲了这么一通官话逼我下定主意。
虽已明了她是为我好,可我就是不愿意她远赴西南震区吃苦。
我刚要开口再次反驳她,相爷却道:“小安大人一心为国,却忘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半个月后即是小安大人与凌源的婚事,公主体恤臣民,又岂会在这个节骨眼派你去呢?”
这句话点到了樱落与桑家的婚事,樱落面色一白,咬了咬唇。
相爷见状得意洋洋,认定自己的话起了关键作用。
的确是起了关键作用。我面无表情的望着相爷,清了清嗓子说道:“小安大人为国之情本宫动然,特封小安大人为钦差大人,拨灾款三万两白银用作救灾事宜,明日启程。”
樱落眼底一亮,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磕头:“臣领旨,定不负公主期望!”
相爷大惊,连忙抬头看我,却见我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相爷被我冷漠的眼神看的冷汗直流,却仍不放弃这颗棋子:“启禀公主,小安大人已与犬子有了婚约,过不久就要完婚,此时派她前去”
安定侯爷看出我此番故意为之,低声劝道:“相爷,既然公主已经决定”
相爷:“可是,可是”
我凉凉的看着他,故意用带有愠色的声音道:“怎么,依照相爷的意思,国家大事,万千百姓的性命,却不低你儿子娶亲大?国难当头,你却只顾得了自己?”
为了配合气氛,我还把故意手中的杯盏用力的摔在了相爷身前。
满朝文武立刻跪地,说着公主息怒的话。
相爷知自己没有说错了话,立即跪地认错。
我不失时机的想要再整一下这个讨厌鬼:“既然相爷已经认错,本宫就不再追究。”见他松了口气,我又道,“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扣掉桑谦六个月俸禄,一同算进赈灾的拨款中!”
相爷咬牙,却不得不磕头谢恩。
我心情不错:“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没有事了。
我宣布:“退朝!”
退朝后天已大亮,我更完衣,问宫人符泠将军可在。
宫人道,“已经走了。”
我有些奇怪:“她没等我?”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