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来到了墨言的住所，只是就在前者刚刚推开虚掩的门户之际，一支犀利无比的箭支却是陡然从耳旁穿过，夹杂着一声呼啸，落在远处。

    就在破阵子长舒一口气，心中阵阵后怕的同时，“咻咻咻咻咻咻”六个连声响起。

    他心中大骇的同时，身形一闪，步伐飘移，这才躲过了六支箭。

    破阵子抬眼望去，此时墨言也正在瞧着他，两人四目相交，都有些无言的情绪。

    “七箭连发？”破阵子看着墨言此时在手中摆弄着的弓弩，不禁好奇地询问。

    “威力还不够大。”墨言只是冷冷地回应。

    这威力还不够大？要知道那刚才射向破阵子的箭支，裹夹着肆虐的暴戾，这要是被射中，那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已经很不错了，七箭讲究先后顺序，以及前后蓄力的过程，还有机括”能够射出去，哪怕仅仅是微不足道的距离，能迈出这一步就已然很不错了。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其实墨言的这把弓弩已经很是厉害了，只不过他对自己的要求高了些。

    不，应该说是苛刻，如果常人能做到七箭连发就已经欢呼雀跃了，可是他却认为还可以更上一层楼。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是为什么墨言在同辈中堪称神话的原因。

    墨言并没有回答他，随手拿过桌上的白布便又开始擦拭了起来。

    破阵子也没有打扰他，就站在一旁，细细地看着他受伤的动作。

    想或是被看得烦了，墨言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破阵子随意地答道，他可不想被自己的徒弟看玩笑。

    “是不是易容术的事？”尽管破阵子从踏进无门开始便没有提过一个字，没有一个字是和易容术相关的，可是不知道怎的，墨言就是揣测到了。

    破阵子只是笑笑，那么多年下来，他也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这个弟子与其说是天才，他倒是认为眼前的是一个怪物，不，他比恶魔还可怕，他是魔鬼。

    “什么都瞒不过你。”

    面对老者苦涩的笑容，墨言却是不以为然，左手拿着弓弩，而右手则是翻来覆去的看着，细细地擦拭着。

    “那就告诉他啊，与其将来他也总归会知道。”

    “不，还是等等吧。”

    “也是，这可是一颗绝杀的棋子，说不定还可以力挽狂澜，不不不，应该说已经开始了。”

    “当年我就怀疑，现在看来，真的是他。”

    破阵子和墨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得不说这两人的逻辑思维跳跃能力不是一般的厉害。

    “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破阵子瞧着墨言，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嘛，还问我。”墨言似乎明白很多东西，很多不为其余人所知晓的事情。

    “说说看。”不知道破阵子是真的想要参考对方的意见，还是为了借机拖延时间，好晚一点儿回去，免得碰到李睿。

    “飞鸽传书西荒，借其统一塞外四域，镇压西方蛮夷，东陵匪寇，继而牵制大漠，天元则联合北燕，抗击南楚。”墨言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弓弩的机括，从始至终都是低着头，给人一种根本不用思考，信手拈来的感觉。

    “唉，可惜曲老头到现在都还没有取出石板中的物什。”破阵子一副唉声叹气的表情，还时不时地抬头打量一眼墨言。

    而墨言，此时也抬起了头，两人视线相交，这一刻就连空气也有了一会儿的凝滞，“是没能力呢？还是不想？”

    看着眼前银发血瞳的男子，看得久了，破阵子也感觉到了一阵心悸，就好像眼前的是一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