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9)俄国诗人,他的诗矫揉造作,晦涩难懂。
他当即从我手里取过笔记本,接着便毫不容情地一字一句进行分析,尽情嘲弄,极尽挖苦刻毒之能事。我受不了,从他手里夺过笔记本,对他说,从今以后,我的作品不再给他看了。对这个威胁,希瓦卜林一笑置之。
"走着瞧吧!"他说,"但愿你恪守自己的诺言。诗人渴望别人听他的诗,就象是伊凡·库兹米奇每餐要喝一瓶烧酒一样。可是,你向她吐露衷情、宣泄爱情的苦闷的这位玛莎又是谁呢?莫不是玛利亚·伊凡诺夫娜吗?"
"跟你不相干!"我皱着眉头回答,"不管这个玛莎是谁。
我不愿听你的高见,也不准你瞎猜。"
"啊哈!自鸣得意的诗人却原来是个谨小慎微的情郎哩!"他接着往下说,我却越来越冒火了。"不过,请听我友好的劝告,倘若你想马到成功,那么,我建议你别指望诗歌会起作用。"
"这是什么意思,先生,请你解释。"
"好!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想要玛莎·米龙诺娃黄昏时候来迁就你,那么,你不必献上什么艳情诗,送她一对耳环就得了。"
我周身的血沸腾了。
"为什么这样看她?"我问,抑制着一腔怒火。
"因为,"他回答,魔鬼似的冷冷一笑,"我凭个人经验得知她的脾气和习性。"
"你造谣,下流坯!"我气得发狂,叫起来,"你撒谎,真无耻!"
希瓦卜林脸色变了。
"这件事你休想逃掉,"他说,他一把抓住我手腕,"我要跟你决斗。"
"随你便,随时奉陪!"我说,心里着实高兴。这时我真恨不得宰了他。
我当即去找伊凡·伊格纳季奇,看见他手拿针线坐在那里。奉司令夫人之命,他正用针线穿磨菇,以备吹干冬天吃。
"哦,彼得·安德列伊奇!"他看见了我,说道,"欢迎!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有何贵干?斗胆请问。"
我三言两语向他解释,说我跟亚历克赛·伊凡内奇闹翻了,特来请他,伊凡·伊格纳季奇作我的决斗的证人。伊凡·伊格纳季奇专心听我说话,独眼睁得大大的,盯住我。
"您是说,"他对我说,"您想刺杀亚历克赛·伊凡内奇,您想要我在场作证,是吗?"
"一点不错。"
"做做好事,彼得·安德列伊奇!亏你想得出!你跟亚历克赛·伊凡内奇闹翻了吗?没什么大不了!骂一顿不就完了。他骂你,你就骂他!他对准你脸骂,你就对准他耳朵骂,对准别的地方骂也行——然后各自走散,我们再来调解纠纷,不就得了。可你不这么想,硬要去刺杀这个身边的人。斗胆请问,那是好事吗?把他杀死倒也罢了,我对亚历克赛·伊凡诺维奇也没有什么好感。要是他一剑把你刺穿呢?那又象个啥玩意儿?谁吃大亏,斗胆请问?"
这位明白事理的中尉一番慷慨陈辞没有打动我。我坚持自己的打算。
"随你的便!"伊凡·伊格纳季奇说,"去做你能做的事吧!但为什么要我去做证人呢?根据哪一条?斗胆请问。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