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结婚,戒指在冬天就戴不了了。
你说,没关系,我跟你去南方,让南方天空飘着北方的雪。
我们那里可不像北京这样喜欢打麻将。她说,你会舍得离开你的哥们儿吗?
你说,谁也挡不住我们在一起。
你冲出卫生间,走到麻桌旁。烟雾缭绕,魅影婆娑,还是当年那几头老麻杆,见招拆招喜欢和对倒,一边收钱一边得理不饶人地叨叨;张员外总是在战局初期势不可当,三圈过后就不提当年勇;老董只要一听牌手就开始哆嗦,人称“麻金森综合症”;连一些麻将术语都是十几年前的校园黑话,什么都没变。
而她,却不再和你在一起。是不是这样的夜晚,你也会这样地想起我?
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你失去了她,是一件永远不能修复的瓷器,是一阕再也唱不下去的歌曲,是一副听了豪华七对却被劫和的牌局。
你终于坚持不住了:“哥几个,我已经被扒光,散了吧。”
你的伯父迅速被其余三人安排了几次一厢情愿的同性肉体关系,老董还数出一叠钱,让你空手扎蛤蟆(1)。但你干笑着摇了摇头。
见招拆招尽管是色盲,却有一双善于察言观色的八卦眼:“你丫的脸色怎么这样?俺请你吃东方萨拉伯尔还不行吗?”
你继续干笑着摇头,嗓子堵堵的说不出话来。是啊,没有人知道你的沮丧颓唐是为了什么,你的彷徨无依是在想着谁。
你把自己年老德韶的伯父留给张员外和老董蹂躏,拉着见招拆招跑下楼,坐上出租车。
五彩辉煌的夜晚……不会迷失在走过的天桥上(2)。赢了钱的见招拆招骚兴大发。
还记得咱们上学时创作的歌吗?你问。
当然记得。他淫贱地笑了。我随便找地儿撒尿,我随便拉人睡觉。他用摇滚的节奏唱道。
靠,不是这首。你懒得理他。
漫不经心往前走,装模作样骗姑娘,受骗之后她离开我,唉,我比姑娘更悲伤。这是你在自己的青春期写的歌。
也许过了这个夜晚,你将不再想起她,不再有这样长长的慢镜头,不再有这种过瘾的痛。想到这里,你让出租车停下来,冲进路边的小店,拎了两瓶二锅头出来。
去你家吧。你对见招拆招说。你知道他在非典期间把老婆打发回了娘家,而你的妻如玉女如花,也知道你今天晚上将打一个通宵的麻将。
见招拆招点头,我就知道你输了钱心里不痛快。
你丫真是一个俗人。你骂道,跟他一起摸进家门。见招拆招去厨房捣腾了一会儿,端出一碟火腿肠,又在鼻子底下嗅嗅:放心吃吧,毫无异味。
说说当年泡妞的事儿吧。
你说,拧开一瓶二锅头。
往事
泡妞?见招拆招马上恢复了道貌岸然的样子,这个字眼可真难听,俺好歹也算是个德艺双馨的知识分子。
你也太拿自己当人看了。你马上问候了他的伯父。难怪说你是一个独特的人——全球有六十多亿人,却独独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自己还是个知识分子。
见招拆招喝下一口酒,脸皮厚得丝毫不露声色。
泡妞,是一种美德。你开宗明义地说。
前几年,我的表妹从北京医科大学毕业,分配到一家医院。一个刚刚毕业报到的大学生,是很能激起同事们的好奇心和斗志的。好奇心就是,你有男朋友了吗?斗志就是,你要是还处于寡居状态,他们就要给你撮合成一对,而你要是有了心上人,他们就要通过散布小道消息来拆散你们。
而我的表妹,当时正好单身ing,于是同科室的人都动员起来,要给她介绍对象。她此后一年的日程都给迅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