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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已经潜入屋内的猴子拱着背,动作敏捷地在水槽分道扬镳,分别循相反的方向前进。在厨房的微光中,它们邪恶的黄色眼睛看起来就和桌上跳动的烛蕊一样明亮。

    往左边走的猴子中途碰到烤面包机,它愤而将机器扫到地上。

    插座在插头猛然扯落时进出火花。

    我想起安琪拉描述恒河猴拿苹果砸到她嘴唇裂开血流如注的情景。巴比的厨房一向整理得有条不紊,不过要是这些泼猴打开橱柜拿玻璃杯和磁盘砸我们,就算我们手里有枪,还是可能对我们造成严重的伤害。被一只像飞盘般飞漩过来的餐盘击中鼻梁,效果大概和挨子弹差不多。

    另外两只眼神诡异的猴子从阳台跳上破碎的玻璃窗口,露出长牙对我们嘶嘶叫。

    萨莎握着手枪的手明显地在餐巾纸下颤抖,她并不是因为吹入的冷风而打寒颤。

    尽管猴子的尖叫喧哗,尽管三月的狂风冷飓飓地灌入破窗,尽管雷声隆隆,大雨叮叮咯咯,我却听见巴比低声唱歌。他丝毫不理会厨房尽头的猴子,聚精会神地盯着餐桌正对面那扇还完好如初的玻璃窗——他若无其事他嘴唇微微张动。

    我们愈是无动于衷,它们的胆子就愈大,以为我们被吓得不敢动,站在窗口愈发鼓噪的两只猴子这时也跳入厨房,跟着前头两只猴子分别沿着流理台相反的方向前进,形成每个方向两只猴子的局面。

    不知是巴比愈唱愈大声,还是恐慌让我的听觉忽然变得锐利,我居然听出他唱的歌曲“相信白日梦的人”(DaydreamBeliever)。一首曾经受到青少年青睐的流行老歌,首版由辣猴合唱团演唱。

    萨莎一定也听到了,因为她说了一句:“金牌老歌。”

    水槽边的窗口又被上两只泼猴,它们攀在窗框上,眼里露出炼狱的火光,充满仇恨地对我们尖叫。

    已经在屋内的四只猴子此时叫得更大声,在流理台跳上跳下,不断在空中挥舞拳头,露出长牙,朝我们吐口水。它们很聪明,但是聪明得还不够,它们的判断力很快被愤怒所障碍。

    “开打!”巴比下令。

    我们一轰而上。

    与其从椅子上倒退腾出射击的空间,巴比以敏捷的动作转向侧边,在迅速起身的同时举起猎枪,严然一副受过严格的军事和芭蕾舞训练的模样。火焰从枪口劈哩啪啦地喷出,第一轮就把最后抵达窗口的两只拨猴解决,它们像是孩童的布偶一样被轰得向后跌落到阳台,第二轮则将水槽左侧流理台上的两只猴子打得落花流水。

    我的耳朵嗡嗡地耳鸣,就像是站在钟塔里一样,狭隘空间里的剧烈枪声虽然很容易让人慌张失措,我还是奋力在巴比第二轮枪响之前起身加入战火。萨莎也不让须眉,她转身站起来,在巴比解决左边第三、第四只猴子的同时,开枪扫射右边剩余的两只猴党。

    正当他们左右开弓的时候,离我们最近的窗户突然在我面前进裂。一只尖声叫嚣的恒河猴趁势顺着如飞瀑而下的玻璃碎片跳到餐桌的正中央,将三根蜡烛中的两根打翻,踩熄第三根,甩落身上的雨水,然后将一整盘披萨旋转地扔到地板上。

    我连忙举起手枪,没想到这最后一只闯入的泼猴竟然扑到萨莎背上。如果我不顾一切开枪,子弹势必会贯穿那只该死的猴子,然后连萨莎一起陪葬。

    我踢翻挡在我面前的一张椅子,绕到餐桌旁。萨莎吓得失声尖叫,骑在她背上的猴子吱吱狂叫,试图扯下一把她的头发。她出于反射动作地将点三八左轮手枪扔在地上,盲目地伸手到背后拼命想把猴子拉下来。泼猴凶悍地拨开她的手,气得牙齿嘎嘎作响。她的身体被问后弯扭到餐桌上,泼猴不停将她的头往后拉,试图露出她的脖子。

    我将手枪扔在餐桌上,从后面抓住泼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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