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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袋里,我的手把手枪握得比刚才更紧。在听过史帝文生告诉我的一番话之后,我相信他不可能让我活着走出这辆车子。我稍稍调整我的坐姿,几个细微动作不至于引起他的怀疑,但是却足以让我找到不用拔枪,直接从口袋里射击的最佳姿势。

    “上个星期,”他喃喃自语说:“凯拉和柏兰蒂到我们家吃晚饭,我根本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当我看着她的时候,她全身赤裸,就跟在梦中一样。那么瘦小,那样脆弱、无助。她的脆弱、温柔、无力让我感到性兴奋。我必须隐藏我的感受,不让凯拉和柏兰蒂知道。不让露易莎知道。我好想……我好想……我好需要……”

    他突如其来的放声哭泣把我吓了一大跳,哀伤和绝望的浪潮扫过他的脸庞,也暂时洗涤了他的心灵。那变态的需求和很亵的渴望,都在自怨自怜的浪潮中被淹没。

    “某个部份的我很想要自杀。”史帝文生说:“但那只是很微小的一部份,很小,很微弱的一部份,当中残存着过去的我。现在的我只会猎杀别人,不可能会自杀。永远不会。”

    他左手握拳,伸到嘴边,塞入上下牙齿之间,用力咬他的手指,他咬得如此用力,即使咬出血来我也不会感到惊讶。他咬着拳头,边哭边抽搐,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悲惨的啜泣声。

    史帝文生的这个新面貌,和他沉着稳重、代表公理和权威形象判若两人。至少现在如此,他从来不曾这样陷于悲戚不可自拔。激动的情绪一波波排山倒海而来,没有间歇,中间没有平静的风浪,只有不断翻打奔腾的狂涛。

    我对他的恐惧渐渐化为怜悯。我几乎要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一点安慰,但是我克制着不这么做,因为我知道他心里的那个怪兽并未完全消失,而且也没有被链条拴住。

    他将拳头从嘴边放下,转头面向我,脸上露出痛苦煎熬的表情,他理智和情感的创伤是如此沉痛,让我忍不住把头转开。他也跟着把头转开,面对着挡风玻璃,当月桂树上的露水再度洒落在眼前时,他的啜泣已渐渐消退到能说话的程度。

    “自从上星期以来,我一直找藉口去看凯拉,目的只是为了接近柏兰蒂。”他说话的声音起先被一阵颤抖扭曲,但是立即便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毫无人性,充满变态饥渴的语气。“有时候,晚上很晚的时候,当该死的月亮照在我身上,当我觉得内心充满空虚冰冷的时候,我忍不住好想尖叫,不停地尖叫,我理解到要填补这份空虚和停止腹部绞痛的唯一办法,就是去实践梦里那些令我感到快活的事情。而且我已经决定我要这么做。我迟早要这么做。只是迟早的事。”此时他膨湃的情绪已从罪恶和不安转为冷酷和邪恶的欢喜。“我要这么做,说到做到。我一直在找寻像相兰蒂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九岁、十岁左右,和她一样娇小、一样漂亮的小女孩。我想一开始找跟自己没关系的人比较安全,可是满足感丝毫不减,那感觉一定很棒,一定棒呆了,那种充满权力和毁灭、摆脱所有检桔、破除所有藩篱、全然自由的快感。这个小女孩,等到我抓到她的时候,我一定要唤她,咬她再咬她。在梦中,我舔拭她们的肌肤,她们的肌肤舔起来有一种咸咸的味道;然后我又咬她们,我可以在我的牙齿之间感觉到她们的尖叫。”

    即使在如此微弱的灯光下,依稀可以见到他的太阳穴正发狂地博动。他嘴额的肌肉鼓起,嘴角兴奋地抽动。他变得似乎不像人,而像禽兽——或者两者皆是。

    我紧握着手枪,握到整个手臂和肩膀严重酸痛。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愈来愈用力,随时有误发子弹的危险,虽然我尚未将枪口对准史帝文生。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扣扳机的手指放松。“是什么原因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当他转头面对我时,那种诡异的光再度在他的眼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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