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嵌着几何形状的玻璃,两根巨大的时针正指向十点钟的位置。
晚上十点整,悠扬的钟声从云端响起,大本钟向全世界发出低吼:一、二、三、四……
百多年来这钟声几乎从未间断过,送走了无数伟人英灵的离去,又迎来了无数生灵的坠地。这就是英国,伦敦,大本钟。
当钟声渐渐平静后,春雨依然仰望着大钟,仿佛眼睛已被那长长的时针牵住了。
大本钟的时针继续运行,肉眼几乎看不出动静,但已从十点整走到了十点零七分。
依然是十点零七分。
春雨保持这样的姿势已好几分钟了,而大本钟的时针停留在十点零七分的位置,也已是同样的时间。
怎么回事?时针忽然有些刺眼,她看了看自己手机的时间,已经22点12分了,再看看手表也是同样的时间。
而大本钟仍然是十点零七分。
已经过去至少五分钟了,大本钟的时针仍然停留在原来的位置,根本一动也没有动过。
大本钟停摆了?
天哪,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奇观——春雨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让自己产生幻觉或臆想了呢?
不,她的眼睛没有欺骗自己,大本钟的时针确实没有继续前进。它就像一个不知疲倦地奔跑了上百年的老人,突然之间倒地不起,默默地沉睡过去了。
手表上的时针已走到10点15分了,春雨发现身边许多游客都纷纷仰头看着大本钟,彼此间还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有人发出惊讶的呼喊声:“瞧,大本钟停了!”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一奇景,国会广场上一片喧哗,人们拿出照相机来拍个不停,还有人在十点零七分的大本钟下摆出POSE以留纪念。
春雨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再回头看看泰晤士河里大本钟的倒影,一切都像是被颠倒了过来——今天到底是什么黑色的日子?2005年5月27日,暮春凋花时节的星期五,她从上海飞到伦敦,飞机上有个教授死在她身边,千辛万苦出了机场,却错过了接机的人,忍饥挨饿赶到学校却吃了闭门羹,当她跑到这梦中来过的地方,却看到大钟百年一遇的停摆了!
难道是上帝有意捉弄她?只不过把可怜的弗格森教授,与古老的大本钟作为了道具。
突然,春雨想起了一个人。
于是她高高举起手机,拍下了此刻大本钟停摆的照片。这是她上个月新买的手机,照片像素还是蛮高的,灯光下的大本钟晶莹剔透,指向十点零七分的时针非常清晰。
几秒钟后,春雨把这张照片发送到了万里之外的一个手机号码上。
北京时间2005年5月28日清晨6点20分
这是我的号码。
尖厉的铃声钻进耳膜,仿佛从某个遥远山洞传来,将我从连续不断的梦镜中托出海面。
睁开眼睛,我大口呼吸,仿佛某个人影就在眼前。
清晨的光线直射入瞳孔,我的脑子从混沌状态中缓缓退出,猛然想起刚才是什么在响?
对,短信铃声。
从床边摸起手机,发现这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还不是中国大陆的,难道是香港的手机?眼睛睁大了一圈,想想会是哪个身在海外的朋友呢。
满腹狐疑地打开短信,却看到了一张图片。
大本钟。
手机微微晃动了一下,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大本钟,这座举世闻名的建筑物,早已在《三十九级台阶》电影的结尾,深深映入我的童年记忆了。
手机里是大本钟的夜景,一片晶莹的灯光笼罩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