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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别人的密切注意,因而才可能被那一动不动的银色捕兽器给捉住。男人觉得并希望自己是主动的,是主体,他不是通过固定不变的映像去观察自己;它对他几乎没有吸引力,因为在男人看来他的身体不是欲望的客体;而女人却知道自己是客体,并且使自己成为客体,所以她相信通过镜子她确实能够看到她自己。作为一个被动的既定事实,这种反映,和她本人一样,也是一种物;当她确实渴望女性肉体(她的肉体)的时候,她会通过自己的仰慕和欲望,赋予她在镜子中所看到的特质以生命。德·诺阿耶夫人在这方面很了解自己,她向我们吐露说:

    我对我的聪明天赋很少感到自负,它们的优势是无可置疑的;但我对我在那面常用的镜子里的映像,却很自负……只有身体的快感才能完全满足我的灵魂。

    “身体的快感”这个词用在这里是含糊且不妥当的。使灵魂得到满足的是这一事实:当思想将不得不去证明自身的存在时,被注视的面容的存在却已是既定事实,因而是无可置疑的。未来的一切皆被浓缩在那一块儿光明之中,镜框里集中了整个宇宙;在这狭小的范围之外,事物是无序的浑沌;世界变成了这面镜子,里面有个光辉形象,即唯一者的形象。每个沉迷于自身的女人都在统治着时间和空间,因而是唯一的、至高无上的;她有得到男人和幸运,名声和快乐的种种权利。玛丽·巴什基尔切夫是如此醉心于自己的美丽,以至她希望能把它固定在永远不朽的大理石里面;当她写下面这些话时,她希望自己是不朽的:

    当我回家脱光衣服时,我的裸体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仿佛我以前从未见过它似的。我必须给自己塑个雕像,但怎么塑呢?除非我结婚,否则这几乎不可能。在我变丑、完全玷污它之前,有绝对必要这样做……必须找个丈夫,只有这样才能把这雕像塑成。

    塞西尔·索雷尔这样描写自己准备去约会:

    我站在镜子面前。我会更美的。我拼命地流着那雄狮鬃毛似的头发。梳子进出火花。我的头是太阳,周围是金色的光辉。

    我还想起一个年轻女人,她是我有一天早上在咖啡厅见到的;她手上拿着一朵玫瑰,样子似乎有点陶醉;她用嘴唇贴着镜子,好像在饮她的映像,她还微笑地嘟囔着:“真可爱,我简直太可爱了!”自恋者既是祭司也是偶像,她带着荣耀的光环翱翔,穿过这永恒的王国,云端下面芸芸众生在仰慕地跪拜着;她是裹挟在自我关注里面的上帝。“我爱我自己,我就是我的上帝!”梅耶罗夫斯基夫人说。要变成上帝,就必须完成en-soi[自在]和pour-soi[自为]这无法实现的综合;当一个人认为他可以成功地做到这一点时,这真可谓是快活、得意和充实的特别时刻。少女若是从镜子所映出的五官中看到了美、欲望、爱情和幸福,便会有意识地倍受鼓舞并予以相信,便会在她的一生中都追求那令人眩目的启示所带来的希望。即使一个女人不算太美,她也会看到她心灵的特殊财富洒遍了容貌,这足以令她深深陶醉。“她不可能因为美而受人仰慕,但是她有某种理想的魅力……”

    即使不那么幸运的人有时能从镜子中享受到极大的喜悦,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因为仅仅作为一个肉体存在物,就足以令她们感到激动;这正如和男人在一起时,单是年轻女性的丰满肉体就足以令她们感到吃惊;而且由于觉得自己是单个的主体,她们还能够(虽然有点自欺欺人)忍受自己的特殊素质,具有个人魅力;她们将在容貌或身体中发现某种优美的、古怪的或有趣的特征。她们只是由于觉得自己是女人,才相信自己很美。

    而且镜子并非是获得双我的唯一手段,尽管它是极其讨人喜欢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尝试通过内心对话造出两个自我。女人白天大多数时间都是独自干着讨厌的家务活儿,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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