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
“没错,就走那条路。”文森特感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
邓肯转过去,加速开上那条单行道,然后左转上到高速公路,朝南行使。
“我们前面有东西?那是什么?手电吗?”
“是的,”文森特看得很清楚。正好迎着他们。他提高了嗓门问:“我们该怎么办?”
“抓紧了,”邓肯说,同时冷静而精确地旋转方向盘,几乎毫不费力地完成了一个平常人不可能做到的转弯。
塞利托正在用手机打电话,林肯·莱姆竭力不去听他低声说话的声音。新手罗恩·普拉斯基也在打电话,询问关于巴尔的摩团伙的情况,林肯也要排除这个干扰。
把这些都排除掉……这样,他就可以思考另一件事情了。
他不太确定要思考什么,但总有一种模糊的记忆在脑海里萦绕。
一个人的名字,一件事情,一个地方。他不确定,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很重要,至关重要。
是什么呢?
他闭起双眼,仔细在脑海中搜寻,但却没有任何线索。
这些记忆转瞬即逝,就像风中的蒲公英一样。他小时候常在芝加哥外围的中西部田野里跑来跑去,追赶那些蒲公英。林肯·莱姆当时很喜欢奔跑,喜欢追赶蒲公英和从树上掉下来的、不停旋转的种子,看上去就像是正在降落的直升机。他还喜欢追赶蜻蜓、蛾子和蜜蜂。
他喜欢研究它们、了解它们的生活习性。林肯·莱姆天生具有强烈的好奇心,从小他就像个科学家。
不停地奔跑……气喘吁吁。
现在,这个失去行动能力的人还要奔跑,试图抓住一粒不同的、令人费解的种子。即使这种追赶只能在心里进行,但这并不比他年轻时的奔跑更省劲。
就在前面……快了……
几乎都碰到了。
不,还没有抓住。
该死的。
别这样想,不要勉强。让它自己进来。
他的思维在所有完整的回忆和碎片式的回忆中驰骋,仿佛他的双脚踩在芬芳的草地和炙热的泥土上,越过沙沙作响的芦苇丛和玉米地,天空很蓝,可是高空却响起隆隆的雷声。
成百上千个旋转的种子、蒲公英、蚱蜢、树螽和知更鸟的羽毛。
成百上千的凶杀案、绑架、盗窃、犯罪现场照片、警局备忘录和报告、证据记录、显微镜下的艺术图案、气相色谱仪里显示的峰谷图形。
好了,越来越近了……已经很近了……
然后,他睁开眼睛。
“他叫吕庞特。”他轻声说。
他浑身都有一种满足感,尽管他的肢体应该是没有任何知觉的。他不清楚为什么,但他相信吕庞特很重要。
“我需要一份文件。”莱姆看了一眼塞利托,发现他依然在电脑屏幕前搜索信息。
“要一份文件,”莱姆喊道,“我需要一份文件。”
大个子警探看看他,“你在跟我说话吗?”
“是的,我是跟你说话。”
塞利托咯咯笑了起来,“一份文件?我有吗?”
“你没有,但我要你帮我找来。”
“关于什么的?和案子有关的吗?”
“我想是的,但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案子。我知道的只有这个名字:吕庞特。”他给出这个名字的拼法,“好久以前的事了。”
“是罪犯吗?”
“我想不是的,但也可能是。或者是目击者,也许是一次逮捕行动,或者是监察人,也可能是警察。不太清楚。”
吕庞特……
塞利托说:“你就像只闻到奶油味的猫。”
“这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