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律师精神抖擞走迸事务所,朝书桌上的信札文件望了一眼,蹙起眉头。
秘书泰娜小姐向梅森戏谑一笑,“您不是巴望处理完一桩凶案后再来一件吗?”
“不一定要凶案。我喜欢审理情节惊险的案子,以难对付的检察官为对手,最终出奇制胜。”
梅森身为律师,不仅在法庭上担当被告辩护人,而且具有充当侦探的高超本领,是一位富于正义感。行动果敢的律师。
“那个装有玻璃眼珠的男人怎么回事?他不是今天要见我吗?”梅森坐下后说。
“您是说皮特·布尔内特先生吗?他已经在隔壁,他四十五六岁,卷曲黑发,有点古怪,好象有什么烦恼,是一个浪漫幻想家,一旦钻了牛角尖,说不定会杀人的。”
梅森事务所经常接待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主顾,秘书泰娜对人有敏锐的观察力。
“他的哪只眼睛是假眼?”梅森问。
“根本分不出来。”
“好吧,收起文件,叫他进来吧。”
泰娜又一次含笑点了点头,打开了接待室的房门。布尔内特大步迈进房门,朝梅森律师伸出了一只手。梅森一边和他握手,一边好奇地盯着他的两只眼睛。“梅森先生,您看得出哪只是假眼吗?”梅森摇摇头,于是布尔内特微微一笑,颇为自得地讲开了。
“制作精致的玻璃眼珠是一门艺术,在美国,能做这种假眼的人最多不过13个。一枚上乘的假眼,只要眼穴没受伤,是看不出和真眼的区别的。”
“难怪您的两只眼睛都能生动灵活地转动哩。”
“当然能转动,我的眼穴没有伤。不过,人类的眼睛富于变化,瞳仁白天比夜晚小,睡眠不足,或饮酒贪杯,眼睛会充血变红。我有半打用于各种场合的假眼,前天晚上参加一个宴会时,因为喝酒,我安上了一枚充血的假眼。不料,我的假眼被人偷了,还留下个冒牌货来顶替。”
“您怎么知道是冒牌货?”
布尔内特先生从口袋里取出皮匣子,并打开盖,皮垫上摆着四枚假眼。
布尔内特从皮匣子取出一枚假眼,梅森用手小心接过来,心里感到悚然;“这玩艺儿做得挺棒。”
“哪里!这是偷走我假眼的贼换置的便宜货,瞳仁变形,颜色混浊,血管也过于发红……您瞧,和这儿的假眼比较,精致假眼和便宜货差别就显而易见了。”
梅森将另一枚假眼放在掌上对照,的确大不相同。
“这么说,犯人从这个皮匣子里偷走了您的充血的假眼,换上了一只劣等货,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正因为我不明其究竟,才忧心忡忡前来讨教呀。我耽心,会不会有人为了栽脏于我而行窃呢?”
“您的意思是如果有人犯案,警察会查明假眼是您的?”
“对。让假眼专家一瞧、马上知道是谁做的,就会回答:‘这是华盛顿街3902号的皮特·布尔内特先生的假眼。’”
“也就是说,您担忧您的假眼被用于杀人事件?”
布尔内特稍事迟疑,点了点头。
“请放心,我将按照您的要求保护您。”梅森开了个价,爽快地应承下这桩案子。他把冒牌的假眼还给布尔内特,将另外那只精致的假眼装进自己的衣兜。他尔后慢悠悠地说:“如果警方一开始在犯罪现场发现了您的假眼,便会寻找假眼的主人并确定是您。可是如果警察一开始发现的是另外一只假眼,一定会去寻找这只假眼的失主。第二次又发现另外一只假眼时,还会采取和第一次同样的行动。到了第三次,即使发现的是您真正的假眼,警方也会认定和前两只同属一人。”
布尔内特眨巴着双服:“这——,您的意思我不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