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贾德回到办公室,同平素一样小心谨慎,处处提防,尽量避开一切可能的氨酸。无论如何,这种小心都是值得的。
他开始播放录音带,力图听出一点蛛丝马迹。播出的话音好似一串串胡言乱语的迸发,充溢了仇恨……性反常……恐惧……自叹自怜……妄自尊大……孤独寂寞……空虚……痛苦……
三个小时过去了,可疑目标的名单上才增加了一个新的人名:贝鲁斯-波依德,他是最后一个与汉森同居的男同性恋者。贾德把汉森的录音带又播放了一次……
“……大概第一次预见贝鲁斯,我就爱上他了。我见过的男人中,数他最漂亮。”
“汉森,你们同居时,贝鲁斯是充当被动消极的伙伴,还是处于居高临下的支配地位?”
“他当男方,处于支配地位,这正是他的迷人之处。他强健有力,我们成了恋人以后,常为此发生争吵。”
“为什么?”
“贝鲁斯不明白他自己又多么壮,老爱踩到我背上,用揍我来表示爱抚。有一天,他差点没打断我的脊梁骨。我直想宰了他。他跟你握手时,可以捏碎你的手指头。他老是假装赔礼道歉,其实他以伤人取乐。他不需要鞭子,他非常健壮……”
贾德关掉录音机,坐在机旁沉思。这个同性恋者同自己想象中的杀人犯风马牛不相及,但是跟汉森有过瓜葛,而且还是个悲观厌世的利己主义者。
他盯着名单上的两个名字:泰丽,曾在好莱坞杀死一个男人,自己又从来不提及此事;贝鲁斯,汉森的最后一个恋人。如果是其中的一个,那么会是谁呢?
泰丽住在一间阁楼里,墙壁、家具、窗帘,整个室内全是粉红色,昂贵的家私东一件西一件,摆了一屋子,墙上挂着法国印象派的油画。贾德事先通过电话告诉她,要来拜访;她也做好了迎客的准备,穿上了一件粉红色的半透明薄睡衣,睡衣里没有着内衣裤。
“你到底还是来了。”她欢喜若狂地尖叫。
“我有话跟你讲。”
“好的。喝一点吧?”
“谢谢,不喝。”
“我可要灌一杯,庆祝庆祝。”泰丽说。她踱到宽敞的起居室的一角,那里摆着一个珊瑚片制成的小餐柜。
贾德心事重重地注视着她。
她端着一杯酒,又踱了回来,紧偎着贾德,坐到那张粉红色的沙发上。“心肝,你到底还是到我这儿来了。我早就知道,你是抵挡不住小泰丽的美丽的。我都让你撩拨得神魂颠倒了,贾德呀!叫干啥,我就干啥,只要你张张口。有了你,我一生在男人身上过的瘾都一文不值了。”她举杯一饮而尽,一只手摸到他裤子上。
贾德一把抓住她的双手,说:“泰丽,我需要你的帮助。”
泰丽按自己的意图来理解贾德的含义。她娇滴滴地哼道:“我知道,小宝贝。我要逗得你心花怒放,忘掉你一生中逗过的其他女人。”
“泰丽,你听着!有人想杀我!”
她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她是在演戏,还是真情表露?他想起曾经看过她表演的最后一场戏。是真实感情的流露。她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演员。
“上帝啊!谁?谁要啥你?”
“此人可能跟我的一位病人有关系。”
“为什么?”
“我也这样想呢,泰丽。你朋友中,有没有人谈论过谋杀别人?哪怕是当玩笑说说?”
泰丽摇摇头:“没有。”
“你认识一个叫唐-文顿的人吗?”他死死盯住她问。
“唐-文顿?嗯?我会认识?”
“泰丽,你对谋杀有什么体会?”
泰丽全身一颤。他扼住她的手腕。感觉到她脉搏在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