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将来要当老师。这并不是因为双亲(尤其是父亲)特别告诉过她什么,她也没和朋友或学长姐商量过。看着父亲背影长大的她,确定教师是很值得从事的工作,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于女儿的想法,父母并未有什么提点或主张。高志对于女儿选择从事和自己一样的工作,或许曾在心中暗自窃喜也说不定。总之他对此事只字不提,只讲了一句“很辛苦哟”而已。
当过实习老师后,亚矢子曾到公立高中担任四年的教职。接着,她就被挖角到目前服务的私立宝岩高中来——后来她才知道,当时宝岩高中的校长与父亲近藤高志,是大学时代的朋友。挖角的事,也有一点儿父亲的意思在里面。当时校长找高志商量,是不是有什么人选适合成为新聘教师时,高志犹豫了半天,讲出了亚矢子的名字。校长虽然对自己的朋友厚着脸皮提名女儿为第一候补人选,感到非常惊讶,但他也知道,这位老朋友是不会随便夸赞或推荐人的。出于这样的缘由,亚矢子换工作到宝岩高中去。挖她前去的校长在两年后下台,成为升学中心的顾问。从那时开始,宝岩高中就被少数高层所掌控——二十年前左右的宝岩高中,老师和学生既积极而开朗,那是现在完全无法想象的状况。然而好景不常。一旦开始自甘堕落,腐败的速度就快得吓人。这所高中已变成让人不胜唏嘘的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另一方面,虽然眼看着这所高中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然而亚矢子踏实正直的性格却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一直到事情发生。
那是某个闷热夏天晚上发生的事。在快要放暑假的时候,担任高一级任老师的一群人,为了消暑,跑到车站前面的屋顶啤酒屋去。酷热与倦怠感,就连大人的神经也跟着迟钝起来,头脑变得不清楚。高中生就更不用说了,对处处是诱惑的他们而言,暑假正是犯罪温床滋长丰润最好的时期。正因为校园内的暴力事件不断增加,照理说,应该更早摘除罪恶之芽才是。参加暑期社团活动的学生还可以放心,但对于学生在休假期间的其他言行,就不能不多加注意了。有人提议,应轮班到特别热闹的地区巡逻。但也有人持反对意见,认为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抓着啤酒杯高谈阔论,老师们的热情不断涌现。四月才刚到职的亚矢子,小口小口地喝着喝不惯的啤酒,同时讶异于这群老师充满活力的表情,想着能来这所高中教书真好。
在屋顶啤酒屋的啤酒大会结束后,一位女前辈又强烈邀约她继续玩乐。高一的女老师只有这个中年女子与亚矢子两人而已。顾虑到今后还要一起相处,如果只是和对方客套地往来,可能不太好。亚矢子即便不擅与人往来,但这种程度的事情,她还是谨记在心。恰巧这位女前辈开始醉了,咕哝地数落着亚矢子以前老是拒绝她的邀约。亚矢子听到她已经开始有些胡言乱语,心想这次大概没办法再不讲情面地推辞掉了,于是打电话告诉母亲,自己会晚一点儿回家。
女前辈带亚矢子到打击练习场去。亚矢子看到已有年纪的女性竟然爱打棒球,待在那儿。但前辈可不管她,扛着球棒就走进了打击区。投球机以相当快的速度投过来一球,前辈却仿佛经验十足,在空中划过球棒,轻轻松松就把球打了回去。前辈到刚刚为止都还醉到站不稳脚步,现在却展现难以置信的灵巧动作。只见她一面利落地挥着球棒,一面说道:“偶尔来这儿打球,可以把每天累积下来的讨厌事都忘掉。”
在前辈的催促下,亚矢子和她换了手,进入打击区。第一次握住球棒的她,面对快到不行的来球,只能瞠目结舌。前辈隔着铁丝网,在亚矢子背后不停给意见。到后来,渐渐有办法让球棒碰到球了,似乎开始抓到了挥棒的时机。一旦心无杂念,集中心神打球,就会陷入忘我的境界。用这种方式一扫闷气,还算不坏。额头上流下豆大的汗水,跑进了眼睛。妆都脱落了,她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