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见有人喊:“看那边!”
只见山脚旌旗招展,却不是邪马台的旗号,而是细长的旗帜,正向这里涌来。
簇拥着旗帜而来的人马足有数百——不,足有千余。弥与等人不禁目瞪口呆。
骑马的先锋终于来到近前,在弥与面前勒马问道:“你们是邪马台的人?杀了怪物?”
弥与感到此时需要保持女王的威仪,向甘使了个眼神。甘上前一步,喝道:“此乃邪马台女王卑弥呼殿下。你们是什么人?”
“原来是女王!”
士兵飞身下马拜倒在地。
“启禀殿下,臣乃奴国二之官夷守。因《使令》,遵一之官凶马觚之命,领人马一千二百,来此相助讨伐怪物。”
“奴国……”
弥与不禁喃喃应了一声。之前借助各国官员向各国传播战斗的消息,现在终于显出成果了。
“我们在山对面诛杀了二十只怪物,又相助了邪马台的伊支马大人。”
“啊,伊支马大人平安无事吗?”
鹰早矢喜形于色。夷守点点头。
过不多时,由奴国人马守护而来的高日子根跪倒在弥与面前。他的衣服撕裂,肩膀也划开一道血口,显然是—路激战的结果。他嘶哑着声音说:“女王亲自出马,伊支马感激涕零……”
“好了,你为守护国民而战,更是辛苦。”
弥与直接发话,高日子根不禁抬起头,不过又立刻伏了下去。弥与瞥见他脸上似乎带着淡淡的苦涩。
附近的村邑传来欢呼声。甘张望了片刻,向弥与低语:“好像是在庆祝得救。看,跳得那么开心。”
弥与循声望去。只见女孩子们抱在—起又跳又笑正在庆祝死里逃生。
时隔两个月,弥与再度回到宫中。夜营军队的喧嚣声隐隐传来。
投马国的三千人马,在奴国军队到达的同一天的傍晚时分抵达。听他们说,接下来从其他国家还会不断有军队和粮草前来。
听着远处的喧嚣,弥与面向高日子根而坐。
伊支马脸色阴暗,这恐怕不仅是两边墙壁上灯台光线不足的缘故。微微垂酋的男子眼眶下面蒙着一层阴霾。他唇边的胡须动了动,漏出低沉的声音:“女王……”
“卑弥呼就行了。将我从村邑掳来的时候,你不是喊我小丫头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高日子根刻意无视弥与的忆旧,膝行而进。
“那么,请问卑弥呼殿下,您真打算就这么率领他国的军队吗?”
“只有如此,不是吗?诸国士卒还不知道《使令》之王的威德,彼此语言又各不相通。”
“此等俗事,能否交给我伊支马?”高日子根礼节性地拜了一拜,“卑弥呼殿下应当坐镇宫中,安抚庶民,主持祭祀。作战乃是男子之务。殿下贵体若有闪失,我等万死难辞其罪。”
“不要口是心非。你这是看到军队的数量,感到根基不稳了吧。我若是率领大军,不单能提升威望,而且只要我愿意,也能对国阁白刃相向……”
说到这里,弥与轻轻—笑,语带讽刺地说:“你以为我想的就是这个?到了现在,你还想把巫王攥在手里吗?我的想法你也知道的吧。”
“……那也是。”伊支马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苦笑,“你确实不在乎卑弥呼这个称号……”
只有这一点两个人是相互理解的,弥与想。这个人的性格如今自己已经非常了解,而且早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端倪。
那是自己刚刚十岁的时候……弥与和同龄的玩伴们正在河里一同抓泥鳅,忽然一匹马疾驰而来,飞沫四溅。那时候还没有长出胡须的高日子根,向周围的孩子们询问谁是弥与,然后向她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