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笹原荣作求婚的三宅美登里,直到结婚当日,还在犹豫。
首先是她和笹原的年龄差距太大,但比起这个,更为棘手的问题在于,一旦成为笹原荣作的妻子,她就必须与大学同学光太郎,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光太郎这个人的性格比较阴暗,总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以前,光太郎曾经邀请她,来过笹原家旧时本阵的屋邸,她也只是想看看和横沟正史小说里一模一样的厢房,并参观参观光太郎的收藏,说不上对他有多么强烈的好感。
去年,光太郎邀请她再次到笹原家造访,正好他的叔叔荣作也在。
荣作是一个年过35岁的男人,据说是外出游荡了好多年才回来。他那自由奔放的性格和野性狂放的原始气息,让她心动不已。和不善言辞的光太郎不同,荣作跟人聊天的话题很丰富。只要是看见他,她就会心猿意马,觉得无比快乐,所以,暗地里,她也曾幻想过,要与他踏入婚姻的殿堂。
关于是否接受光太郎叔叔的求婚一一困扰她的问题在于,接受的话,势必会饱受光太郎那苛责的眼光。
“我会一辈子守护你,不让任何人骚扰你的。”就为这句话,她接受了荣作的求婚。意料之中,她也看到了光太郎责怪的眼神。
光太郎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永远不会把心里的不满表露在外。即便这样,美登里也能切实感觉到,他对她的恨意。
有一回,她对荣作提起过,他们应该暂时搬到白冈以外的地方去生活,但他只是付之一笑:“不行哦,这是我好不容易继承到的土地。我们在这里生活,也是对先父和祖宗们的一种侍奉。我要守护笹原家,减轻多年来让父亲操劳的罪过。哦,你不用担心光太郎,那家伙迟早会被赶出家门的。”荣作说得这么斩钉截铁,让她安心不少。
但是,结婚那天,心里却是这般的慌乱。在笹原家主屋举行的婚宴结束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两天以前,她才听说新婚之夜,将在厢房度过。听荣作说,这是光太郎极力建议的。
“叔叔,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就在厢房好好过次二人世界如何?这样,说不定会更有气氛哟。”
“这也算是那家伙的一种祝福啊,算了算了,就这么着吧。”荣作笑嘻嘻地说,“只住一晚有什么关系?明天我们就要开始新婚旅行了,到时候,再好好商量以后的事。”
“好的。我知道了。”
美登里开始憧憬新婚的旅行,强迫自己不去碰那份担忧。
只是,莫名的不安却像鱼剌一样,抵住她的咽喉,留在了她的潜意识深处。她琢磨着光太郎,是不是在打什么鬼算盘,那份挥之不去的不安,又一点一点地膨胀开来。
好了,与其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先去报警算了。她想到这里,便写了封“厢房将会发生密室杀人事件”的匿名信,寄往白冈警署。八幡神社的结婚仪式之后,听阿婆说,警察下午在厢房搜査过,没有发现什么。这样一来,她稍微安心了些。
但是,她留意到,在笹原家主屋举行婚宴的过程中,光太郎离席了。如果是上厕所的话,时间也太长了些。好像丈夫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出去叫唤侄子,然后,两个人就像换班似的,丈夫出去,光太郎回来了。
宾客们都散了,宴会全部结束,美登里惦记丈夫,出去看了看。她想他也许是去了厢房吧,于是就绕到了主屋的后面,在厢房旁的水车边上,她发现一条人影。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便待在暗处悄悄观察,终于,人影从水车折回了主屋。借助庭院的灯光,她看出那人正是她的丈夫。
丈夫在水车边上捣鼓着什么?带着疑问,她向水车走去,听到水车小屋里传来发动机的声音。虽然水车并没有转动,可是不久院子的假山上,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