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让他喝吧!”老谢还把握着分寸,“一学期了,不容易。”
“老谢,这里你……最大,在学校混的时间最长,你说生活的意义到底是他妈什么?”
老谢抿了口啤酒,往椅子里一靠,不慌不忙地说:“你们要是像我这样病病歪歪的,就知道生活的意义了。情况不同、立场不同,生活的意义自然就不同。”
最终,这顿酒以饭馆没酒了而告终。不知道是没想到学生能喝这么多准备不足真没酒了,还是服务员为了早点儿睡觉谎称没酒。
回宿舍的路上,范文强跌跌撞撞地走着,突然感觉脚下一滑,险些摔倒,看了看左右的环境,颇有感触地说:“看来以后即使喝多了也不能逮哪儿吐哪儿,特别是一会儿自己还要走的路上,我可能踩在我刚才吐的东西上了。”
寒假,邹飞和佟玥都选择了在学校待着。佟玥的原因是,父母出差,家里没人做饭,只好回学校吃食堂。邹飞的原因是,在家待着没劲。上了大学,更跟父母聊不到一块儿去了,但是父母还总爱找话题聊,邹飞天天都得动脑回答父母抽冷子冒出的让人难以理解为何会有如此疑问的问题,结果弄得在家比上学的时候都累,况且听说佟玥回了学校,邹飞更不想在家待了。
虽然不喜欢学校,但假期里的校园让邹飞迷恋,空旷,很难见到人,能听见鸟叫。下完雪,那些教室、实验楼、图书馆、食堂被一层白白的东西盖着,看着不那么讨厌了。特别是能跟佟玥在一起,这时候周围也不会有碍事儿的人。
邹飞和佟玥的关系,两人都心知肚明,只隔着一层窗户纸,窗户纸那头是什么,彼此都明白,就是不愿意捅破。这种隔着窗户纸的感觉挺好,两人都想多停留会儿,眼前的风景还没看够,不着急赶路。捅破了会什么样他们不知道,对未来也有渴望,虽然饿了那么长时间了,还是不能狼吞虎咽,容易噎着,细细品尝才能咂摸出滋味,等眼前的关系乏味了,再去捅也不迟。
他俩每天都会见面,但在一起的时间不多,都是明白人,能把握分寸,见好就收,反正还有明天。第二天,两人无论是谁,随便找个借口给对方打个电话,聊几句,然后话锋一转:“该吃饭了,一起去吧?”
电话还是邹飞打得多一点儿,佟玥有时也会打来,这时候往往正是邹飞犹豫现在要不要打给她的时候。
邹飞觉得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暧昧”吧,对于当事人,这种感觉无比美好,可这词说出来却透着贬义,也许是因为使用这词的人对当事人的羡慕嫉妒恨。
“暧昧”再进一步,就是将两人的关系“庸俗化”。对于这种“庸俗化”,邹飞有期待,也担心“庸俗”完了,再想找回“暧昧”,就难了。只要确保佟玥只对自己“暧昧”,那么跟她“庸俗”就是早晚的事儿。
这时邹飞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别人上课,他拒绝;别人写作业,他拒绝;别人谈恋爱,他不拒绝,因为这是生命的召唤,生命同时还告诉他:课想逃就逃吧、作业不写就不写吧。这种声音比老师和家长的声音更真实,更替他着想,那就听它的吧!
邹飞觉得自己需要的是人性化的成长。什么才是人性化的成长,他的定义就是:自己就是一个人,遵循自己的意愿和喜好做事,便是人性化的成长。当然,因为阅历尚浅,个人的喜爱和厌恶正确与否可能有待检验,甚至是反的,但现阶段,这是唯一可以引导他生活的航标,比起其他的指引——那些教育专家和书刊上的主流话语——个人的追求还稍显靠谱。每个人是不一样的,竟然有人试图总结出一套对所有人适用的理论,这显然是不尊重个人的发展和自以为是,所以,对此可以置之不理。
此时,找一个异性,对邹飞而言,也是人性化的需要。
就这样,两人在学校待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