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凯姆林将出口玻璃和水晶制品,而不再是进口。现在这座城市里还有了缎带制作工厂,出产的成品完全可以和卢加德的产品媲美,因为在这里制作缎带的匠人正是从卢加德来的。
这让伊兰的情绪高涨了一点。来自这些新兴产业的税收,将为她带来很大帮助,只是必须耐心等待一段时间,这些产业才有可能初具规模。而最吸引伊兰注意力的还是另外一批人。无论是外国人或安多人,佣兵在人群中都非常显眼。这些表情凶悍的男人身佩刀剑,虽然在人潮的压迫下不得不放慢脚步,却依旧露出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商人的保镖们也是全副武装,走到他们身边的人总是会被他们用肩膀顶到一旁。但和那些靠卖命为生的凶汉相比,他们身上的伤疤要少得多,脾气也温和多了。这些佣兵在人群中就好像蛋糕上的葡萄干一样明显。现在凯姆林城中已经聚集了太多这种佣兵,而且冬天又不是佣兵这个行业的旺季,所以现在雇佣这些战士的价格应该相当低廉。但戴玲一直害怕这些佣兵会让伊兰付出整个安多作为酬金。不管怎样,伊兰必须为女王卫兵找到足够的兵源,同时又不能让外国人占据这支部队的大多数位置。而且,她还必须有足够的钱付给他们当酬金。
她突然感觉到了柏姬泰。柏姬泰非常愤怒,最近她经常会愤怒,而且她正在靠近。非常愤怒,移动的速度也非常快,这让伊兰心中立刻响起警报。
她迅速下达命令,以最直接的路线返回宫殿,那正是柏姬泰朝她靠近的方向,约缚引领她朝伊兰赶了过来。伊兰一行人在下一个街角拐向南方,走进针街。实际上,这是一条相当宽阔的大街,只是它像河道一样蜿蜒曲折,沿山势起伏不定。在许久许久以前,这里到处都是制针匠人,但现在这里能看到几间酒馆和旅店夹杂在刀剪作坊和裁缝铺之间,还有其他各种店铺,就是没有制针作坊。
当她们正在梨人巷向上攀登,还没到达内城时,柏姬泰已经找到她们。从第一代安多女王爱莎拉时代到现在,这里一直有几家水果店,不过在一年中的这个季节里,这些店铺的橱窗里只能看见数量极为稀少的一点水果。在拥挤的人群中,柏姬泰仍然让她的长腿灰马保持着慢跑的速度,大红色的斗篷被她甩在身后,不停抽打着两旁的行人。当她看到伊兰时,才减慢速度。
与伊兰会合后,她便不再有任何匆忙的表现。她先将那些女王卫兵审视了一番,然后才向致敬的卡赛勒回了一个军礼,又调转马头,走到伊兰身边。和其他女王卫兵不同的是,她既没佩剑,也没披挂甲胄。现在她对于过去生活的记忆正在逐渐消失,她说她已经完全记不得白塔建成前的事情了,只有一些记忆的残片偶尔会在她的意识中闪现。但有一件事她始终记得非常清楚,每次当她想要用剑时,她都差点要把自己杀死,这种情况在她的人生中已经出现不止一次了。挂好弦的长弓插在马鞍上的弓匣里,马鞍的另一侧是插满羽箭的箭囊。愤怒在她的胸中沸腾,当她说话时,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久前,一只快要冻僵的鸽子飞进宫殿的鸽棚,它带来了亚林吉尔的消息。护送娜埃安和爱伦娜的人在距离那座城市不到五里的地方遭到伏击,全被杀死了,只有一匹鞍上带着鲜血的马逃了回来。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可能会连续几个星期都无法知道这个讯息。如果她们两个只是被想得到赎金的强盗掳走,那就是我们最大的幸运了。”
焰心向前踏了几步,伊兰用力勒住它的缰绳。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也许是在欢呼传坎之名,也许不是,在这片纷乱的人群中,即使是店铺老板的叫卖声也听不清了。“也就是说,宫里有奸细。”伊兰刚说完这句话,立刻又闭紧双唇,她真希望能在赛芮萨面前好好管住自己的舌头。
柏姬泰却仿佛并不在意,“我想,这件事应该不是时轴让因缘发生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