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但你看都几点了,”她抗议道,“要给你说清楚还得好几个小时呢。”
“那没办法,就用几个小时来说好了。”
“我是犯人吗?”她笑嘻嘻地问道。
“还有外面那个小子。也许他还没回家睡觉呢。”
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你觉得他还在那儿吗?”
“有这个可能。”
她哆嗦了一下。“你能去看看吗?”
“我可以下楼去看看。”
“哦,那——那你去吗?”
斯佩德把她那张忧心忡忡的脸端详了一番,就从沙发上起来,说:“没问题。”他伸手拿了帽子和大衣,“我十分钟后回来。”
“千万要当心。”她送他到门口,嘱咐道。
他说了声“我会的”,就出去了。
斯佩德出来的时候,邮政街上空荡荡的。他向东走了一个街区,穿过马路,在路对面向西走了两个街区,再穿过马路,回到他住的公寓楼。一路上他什么人也没看见,只有两个修理工正在车库里修车。
他打开公寓门的时候,布里姬·奥肖内西正站在玄关的转角那儿,手里握着凯罗的手枪,胳膊垂在身侧。
“他还在那儿。”斯佩德说。
她咬着嘴唇内侧,慢慢地转过身,回到起居室。斯佩德跟着她进来,把帽子和大衣放在一把椅子上,说:“这样我们就有时间谈一谈了。”接着他走进厨房。
她来到门边,见咖啡壶刚被放在炉子上,斯佩德正把一长条法式面包切成片。她站在门口,入神地看着他,左手手指无所事事地抚摸着握在右手里的那把手枪。
“桌布在这里面。”斯佩德一边说,一边用面包刀指指一个橱柜,那柜子是餐桌的一部分。
他往切好的椭圆形面包片上抹了猪肝酱,夹上冷牛肉末;布里姬把桌布铺好。随后他倒上咖啡,又从一个矮胖的瓶子里倒了点白兰地在咖啡里,然后他们肩并肩地坐在桌边一张长椅上,她把手枪放在长椅靠她这一头。
“你可以开始了,边吃边说。”他说。
她冲他做了个鬼脸,抱怨道:“没见过你这么难缠的。”说着咬了一口三明治。
“没错,而且还狂放不羁、难以捉摸。这只鸟是个什么东西——这只鹰,为什么所有人都为了它那么激动?”
她咀嚼着面包和牛肉,吞下去,专注地看着三明治边缘被咬了一口留下的月牙形,问:“如果我不告诉你呢?如果我什么都不告诉你呢?你会怎么办?”
“你是说关于那只鸟的事?”
“我是说这整件事。”
“我不会太惊讶的,”他咧嘴笑着对她说,笑得臼齿的边缘都露出来了,“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会是什么?”她的注意力从三明治上转移到他的脸上,“那就是我想知道的: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他摇摇头。
她的脸上泛起一丝促狭的笑:“做些狂放不羁又难以捉摸的事?”
“也许。不过我不明白你现在遮遮掩掩还有什么用,事情已经一点一点浮出水面了。还有很多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些,也能猜到一些。再给我一天时间,我就能知道那些你不知道的事了。”
“我看你已经知道了。”她说着,又看看手里的三明治,脸色很严肃,“但——噢!我受够这一套了,我真不愿意谈这件事。等你——等你自己去弄明白,就像你说的那样,那不就好了吗?”
斯佩德笑了。“这很难说。请你自己想象一下:我把事情弄明白的方式就是拎上一把活动扳手,狂放不羁而又难以捉摸地把眼前的机器鼓捣一番。如果你确定那些飞溅的碎片不会伤到你,那就没问题。”